但即便如此,审食其每年两百五十万钱的收入,也不足以支撑其以梁米为主食。

    食邑一千五百户、年俸四千石的丞相审食其如此,其他官员更不用多说了——即便是秩‘中二千石’的九卿,年俸也不过粟米二千一百六十石,折钱不到十五万万钱。

    张苍有一千二百户的北平侯国,情况与审食其类似;九卿中,申屠嘉、陈濞都有侯爵,也勉强能用侯国的产出,维持家庭在长安的日常支出。

    但那些没有彻侯之爵,只有俸禄作为收入大头的九卿,基本都很难在长安维持体面的贵族生活。

    ——当朝卫尉秦牧,年俸二千一百六十石,家中奴仆不过十数人而已!

    在历史上的景帝一朝,曾官至丞相的故安侯申屠嘉,即便是拿着每年四千石粟米的俸禄,家中奴仆也从没超过十人。

    说白了,在汉室为官,尤其是在长安为官,要是没有彻侯封国作为依仗,根本不可能出现‘以高粱米为主食’这种奢靡的事。

    现如今,长安贵族勋臣,也大都只是在贵客登门之时,以梁米待客。

    ——就这,都能让客人眉开眼笑,觉得自己很受重视!

    所以,归根结底,梁米之所以有‘每石五百钱’的高价,根本原因并不是梁米好吃,而是梁米在好吃的同时,产量足够少。

    想到这里,刘弘便意味深长的一笑。

    “太仆即知,梁米之贵,乃从‘物以稀为贵’之理,又何以为来日,宿麦将价比梁米?”

    闻言,陈濞稍一思虑,便愣在了原地。

    ——是啊!

    梁米年产量不过百万石,但宿麦的年产量,几乎不必粟米少啊!

    既然产量和粟米接近,那价格,自然就不会比粟米高太多!

    想清楚这一点,陈濞不由暗自点了点头,对刘弘的长远目光,感到由衷的钦佩。

    “陛下一语,臣如梦方醒···”

    不着痕迹的端了个彩虹屁过去,陈濞便将自己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了驾马之上。

    ——对于陈濞而言,今天的目标,根本不是什么宿麦贵不贵、该不该给大头兵吃的事儿!

    能在自己和刘弘之间稍埋下一颗‘亲近’的种子,以填补前段时间产生的嫌隙,陈濞就已经很满足了。

    对此,刘弘自也是心知肚明;见陈濞不再言语,也就没再开口。

    但在心中,刘弘还在思虑着宿麦进入主流粮食内后,所会带来的改变。

    在陈濞看来,宿麦从过去的‘牲畜饲料’,变成香甜可口的面食之后,其价格应该会在粟米和粮米之间。

    但刘弘却知道,宿麦的出现,将在汉室整个经济秩序链上,带来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只要对宏观经济稍有了解,就能很轻松的直到:决定某一种物资价格的主要因素,是供应关系。

    供大于求,会使物价狂跌;供不应求,则会使物价上涨。

    从这个角度来看汉室的粮食价格问题,不难看出:如今汉室粮食的供应关系,还处在轻微程度的‘供不应求’阶段。

    也正是因此,刘弘穿越之初,关中粮商才能沆瀣一气,试图通过垄断粮食,从而哄抬粮食价格。

    ——只有某物的存有量等于需求量,或稍低于需求量的时候,才会存在‘囤货居奇’‘哄抬物价’的可能。

    如果某物保有量远高于需求,那被说囤货居奇了,能不能保证‘把牛奶倒进河里’的事不发生,都是未知数。

    而如今汉室,从粮食的角度而言,供求关系就大概处于‘基本够吃,稍有些窘迫,没有容错空间’的程度。

    如今汉室天下,民两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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