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陵? 杖击匈奴使节? 破匈奴副使韩彰之颅!”

    “太仆博阳侯陈濞,拳刺匈奴使节,破匈奴副使韩彰之面;折其肋!”

    “御史大夫北平侯张苍,脚踩匈奴使节,破匈奴正使须卜秃离之鼻!”

    听着刘不疑口中吐出一个个人名,本欲低头接受批评的朝臣勋贵猛然抬头,面上纷纷挂上了疑惑。

    ——这···

    不都是皇党一系的成员?

    刘不疑对‘罚单’的宣布却并没有停止,继续毫无遗漏的揭露着昨日,汉家朝臣对匈奴使团暗犯下的‘罪行’。

    “少府义安侯田叔,肘撞匈奴使节,断匈奴使团随从三人之肋,其中一人不治,亡于当日夜!”

    念到这里,除寥寥几个对此事有了解的皇党成员外,其余朝臣百官的面色,俱已写满了疑惑。

    ——陛下,究竟意欲何为···

    一个个人名,与其犯下的‘罪行’一同出现在刘不疑口中;三公还好些,只有张苍一人出手,九卿则几乎全是连正官带副官一同上阵,在匈奴使团身上留下了专属于自己的‘印记’。

    勋臣更是恐怖——仅仅是刘不疑统计,就几乎将食邑千石以上的彻侯一网打尽;关内侯也有那么几个胆肥的,出现在了名单之中。

    而刘不疑宣读的最后一个‘罚单’,则是将殿内朝臣百官、彻侯勋贵心中的疑惑推向巅峰。

    只见刘不疑稍一停顿,略有些尴尬的咳嗽两声,旋即面色如常道:“奉常领宗正事刘不疑,脚踢匈奴使节,折匈奴副使韩彰之指、肋;破匈奴主使须卜秃离之颅;折匈奴使节随从一人之脊···”

    在殿内数百人的瞠目结舌下,刘不疑坦然的宣读完自己的功绩,旋即将竹简卷起,再度举在头顶之上:“此乃有罪之朝臣、勋贵名录,还请陛下过目···”

    目送那卷很可能重达十斤的竹简,被宦者令王忠一步步呈上御阶,殿内百官下意识低下了头颅,颇有些不甘心的等候刘弘的宣判。

    ——吾等彰汉家威严,何罪之有?

    很快,刘弘那嘹亮的嗓音,为朝臣百官心中的疑惑给出了解释。

    “吾汉家礼仪之邦,外邦来使,自当以宾客之礼相待,怎可于外使拳脚相加?”

    嘴上说着,刘弘面上却丝毫看不出因‘外交失礼’而产生的懊恼和愤怒,只轻飘飘一句:“凡名录于此策之官,皆罚禄半年;勋臣罚金十金!”

    本缩紧脖子,等候刘弘地铡刀落下的朝臣百官,顿时将呆萌的目光撒向御阶之上——就···就这?

    紧接着,刘弘地话语再度颠覆了众人的三观:“于公,此事有损吾汉家之颜面,自当罚之。”

    “然于私,卿曹诸公所为,甚得朕心!”

    在殿内众人骇然的目光下,刘弘脸上流露出由衷的认同:“凡面斥夷狄之忠臣义士,朕皆当不吝以赏之!”

    说着,刘弘淡笑着举起手中竹简:“凡录名于此册者,皆赏御剑一柄,金十金,布十匹;秩千石上、爵关内侯上者,另赐百金!”

    闻言,稍有些迟钝的人暗自一盘算:罚半年俸禄,就是几万钱,赏赐撇开御剑什么的不说,光那十金,就价值十万···

    这,什么情况?

    反应过来的人则已是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不自觉的挺直了胸膛,语气中满带着自豪:“伏唯陛下作威作福,臣等唯顿首顿首,昧死百拜而已···”

    看着同僚们强忍兴奋的面色,以及御阶上的刘弘目光中毫不掩饰的赞赏,再迟钝的人也都反应过来了。

    ——什么罚禄半年,根本就是做给匈奴人看的!

    对于这件事,陛下举双手双脚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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