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他拖着镣铐,哗哗作响,他俯身将我绣鞋上的尘土小心翼翼拂干净,他说…”

    建宁公主的语气有些哽咽。

    “他说…他竟然和他爹一样,为红颜冲冠一怒,开城门当了降臣,可能当公主的裙下之臣,此生无悔,不怨。”

    “他说,如今好像除了合离,把自由还给我,他好像已经一无所有了。”

    之后就是吴应熊和家眷被押解回京城,开始囚徒生涯。

    孝庄太后和康熙爷对平西王吴三桂积蓄的力量颇为忌惮,对吴应熊威逼利诱。

    看着驸马和两个儿子日日都要饱受煎熬,驸马渐渐精神失常,两个儿子亦被摧残的人不人鬼不鬼。

    建宁公主在一个雷雨夜,给丈夫和儿子们亲手做了一顿晚饭。

    此后夫死子丧,家破人亡。

    痛苦纠葛了半生,最后他们的结局不过是一对怨偶,一茔孤坟。放了手的从此青冢荒坟,无处话凄凉。

    回归紫禁城的终于得偿所愿,且一个人熬到了白发苍苍。孤独,且长命百岁。

    只不知,遥想当年,她到底是为谁梳个半面妆?

    “给你,你的玉佩丢了,我还给你一个玉埙。”

    建宁公主将一个拇指大小的红玉埙坠子塞到年瑶月手里。

    “你试试看,吹一吹~”建宁公主醉眼迷离的看着年瑶月。

    “你们爱新觉罗一族的人真奇怪,送礼都喜欢送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不问问收礼物之人能否承受!”

    年瑶月猜想这玉埙肯定是康熙爷和孝庄太后心心念念的东西。

    “给你就拿着吧,保命的话还能派上用场,我已经老了,又不能带进棺材里。”

    建宁公主按着年瑶月,让她背下来一段奇奇怪怪的曲谱。

    还逼着她一字不漏的默写下来才善罢甘休。

    ……

    这日一早,丝竹管弦不绝于耳,年瑶月想起来今日是乌雅氏的千秋诞。

    四爷还在病中,乌雅氏心情倒是不错,竟然这么隆重热闹的庆祝生日。

    而此时宁寿宫内,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的大将军王允禵正慵懒地靠在书桌前。

    笔挺修长的双腿则散漫的架在书桌上。

    “你看看你,又黑又瘦的,又不是在战场上,你还穿什么铠甲?”乌雅氏满眼笑意,伸手就要替小十四卸甲。

    “额娘不必操心了,儿臣穿着铠甲才觉得心里踏实!”胤禵幽幽地说道。

    如今连皇阿玛给的名字都要避讳新帝,而改成了允禵。

    胤禵心里很憋屈,明明皇阿玛说他文治武功,是个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

    他想不明白,为何皇阿玛不将皇位传给他,而选择了喜怒无常,冷血薄情的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