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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涓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又开始颤抖起来,但他万万不敢停留在弩机的射程之内。

    拼命喊了两嗓子,已经算得上仁至义尽了!

    王涓转身就跑,还是身边的家丁机警,拼命拉住了他,尽管挨了他一脚,还是把他扶上了马背。

    王涓趴在马背上,一路疾驰,回到中军营帐,奔着靖南王萧冷月的帅帐就冲进去了。

    他滚下了马背,气喘吁吁地想要说话,忽然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对。

    他怎么可能一路疾驰到了中军帐,却竟然没有被拦下来呢?

    原本萧冷月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他很熟悉,此时却万万不愿见到的人。

    于知南也是全身披挂,手上的刀虽未出鞘,王涓却能感受到那上面的森森杀意。

    于知南笑意盎然,看着跪倒在地的王涓:

    “王大人,怎地如此客气?这不年不节的,为何向末将行此大礼?”

    王涓面如死灰,嘴唇颤抖,半跪半趴在冷冰冰的地面上,半晌说不出话来。

    原来,于知南一直不露面,并不是萧冷月布下的棋子得手了……

    原来,他那个彪悍的媳妇儿,只负责守住后方就完事儿了,真正的杀招,其实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原来,自己自以为聪明,却不过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中的螳螂,而不是那黄雀……

    他万分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

    “王爷在哪儿?”

    于知南笑道:

    “竟然还有几分良心。

    王大人若是想见王爷,末将现在就送你去跟王爷作伴,如何?”

    王涓伏在地上,浑身颤抖得如同筛糠一般,汗出如浆,迅速打湿了那一片地面:

    “下官……下官不敢。还请将军高抬贵手……”

    ……

    渤海郡的盛夏之夜,也是有些凉意的。

    何况此时只是春末夏初。

    蝉娘待油烟散尽,便关上了厨房的窗子。

    她将大灶台的火压上一铲子炉灰,关上了灶坑门儿。又将小灶台的火压灭,同样关了灶坑门。

    只留下一个烧水用的小茶炉,还燃着小火,上面温着一壶开水。

    洗过了碗碟、擦过了灶台,又把今晚上剩下的菜蔬拣择一番,看看哪些明日能用,哪些可以用来做宵夜。

    这些都忙完了,她擦干了双手,捶了捶腰,短暂地休息了片刻。

    总算倒出点空,便把自己的小床,铺得舒适一些。

    这一户人家的小院子不大,但胜在位置好,而且,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真要找一间给下人住的房间,也并不算难。

    但主母坚持让自己住在厨房,自己就只有遵循的份儿。

    其实这样也好。

    倘若半夜谁口渴了要吃茶、要喝甜汤、要用宵夜,自己也不用更深露重,披件衣服就急匆匆地跑过来。

    凡事有利有弊吧。

    蝉娘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铺好了床,放下了帐子。

    她搬了个小板凳,坐到小茶炉边儿上,提过来一篮子毛豆放在脚边,不紧不慢地开始摘。

    现下这个节气,正是吃盐水煮毛豆、盐水煮花生的好时候。

    集市上那鲜嫩的毛豆、花生,卖价比肉还贵些呢。

    ……

    于青梅的糖铺子,已经正式开张了。

    但制糖这一茬,已经正式归了于青梅的三哥于知春接手。

    于知春在原来李云心试制白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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