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活祖宗!”

    吉星七岁的时候,上元节被家人带出来观灯,不小心走丢了。被苏好意带回楚腰馆,第二天一早才被高家人找到领走。

    从那以后他隔三差五就会跑出来找苏好意,哪怕会因此受到严厉责罚,他也不肯断了同苏好意的往来。

    “看看我给你准备的寿礼,”吉星说着像献宝一样从怀里掏出一只盒子:“我年初的时候就选好了的,还有一幅字。”

    苏好意和吉星是一个生日,两个人开玩笑的时候还说大约是投胎的时候彼此见过,否则不能如此莫逆。

    吉星有个习惯,总爱提前送礼。

    吉星送给苏好意的是一块玛瑙坠子,玛瑙并不稀奇,但这一块上头有天然的纹路形成了一个观音坐像的轮廓,就很难得了。

    还有吉星亲手写的一幅字,上面满是祝福之语。

    吉星这家伙平时不喜读书,但写得一手好字,毕竟他祖父是有名的书法大家,在他还不会走路的时候就已经教他握笔了。

    “有心了。”苏好意又捏了捏吉星的脸,笑道:“一个男孩子长这么白干嘛?”

    吉星龇牙:“我本来想晒黑一点,可这些天被大伯父关在家里不能出屋,都快捂出痱子了。”说起来就觉得委屈。

    “你嫂子快生了吧?”苏好意问,吉星有个大他六岁的胞兄,去年成的亲,妻子马上就要生了。

    “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快了,”吉星道:“将军家昨日派人送来了许多小儿用的东西,满满的一大车呢。”

    吉星的兄长高熙娶的是司马家的女儿,也就是司马兰台的堂姐。

    “好了,我头发也快干了,”苏好意起身道:“快下去教一众姑娘画新妆吧!为这事我都快被唠叨死了。”

    吉星很有些歪才情,天生于修饰容貌一道颇有造诣,他在家里不得施展,因为高家家风严谨,不许小姐和婢女们冶容艳姿,可楚腰馆里多的是姑娘,吉星便有了大施手段的地方。

    “我帮你梳头,”吉星飞快的爬起来:“这时候的头发梳起来最好看。”

    “简简单单的就好,”苏好意不耐繁琐:“还有啊,不准给我涂胭脂。”

    “这檀香胭脂是我花了三个晚上熬出来的,只给你一个人做的,涂上之后一整天都有香味,还不腻人。”吉星嘟嘴:“太辜负我!”

    “哪有男子涂胭脂的?”苏好意在镜子里给吉星一个白眼。

    “可你不是……”吉星小声嘟囔。

    “起码我在外人眼中是个男的,”苏好意道:“你还嫌那起没脸的少打我主意么?”

    苏好意虽然对外是苏八郎,可她生得俊俏,且又在烟花之地长大,难免有些人对她图谋不轨。

    毕竟自前朝以来天都就有不少人好男风,现而今春愁河畔就有好几家男风馆。

    吉星心有不甘地把白玉胭脂盒又塞回了怀里,虽然让他帮着画妆的人能排起长队,可他真心想画的只有苏好意一人而已。

    “小耗子啊,你让吉星少爷给我做一瓶玉渥膏,我这眼角的皱纹又起了,非得用那个才成,”软玉把苏好意堵在角落里威逼利诱:“小姨教你一个观面识器的绝招。”

    软玉是楚腰馆的老人儿了,和她年龄相当的姐妹们早都风流云散,或从良或单起炉灶,只有她还留在这里。

    “这招我早就会了。”苏好意笑嘻嘻道:“换个新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