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清身上的水晶饰品发出空灵的碰撞声,这只摄青鬼饶有兴趣地瞥了一眼王座,然后如同沙砾在风中消逝一般散成了一大段青雾,青雾包裹住王座,细看雾气其实并没有接触道王座,就像在嫌弃那黑液似的。

    果不其然,下一刻亦清就不满了起来:“此物是一种阴石,因强大阴气终日渗透而产生了一些自己的鬼气,算是摸到了进化之途,可惜,上头的液体实在碍眼。”

    “照理说,鬼沉树衍生出来的鬼物应该十分纯粹,虽然在下并不愿意承认,但鬼沉树是一种比在下还要极致和纯粹的鬼物,如果死灵也需要信仰,鬼沉树大抵确实能称得上神树和圣物。”亦清难得承认自己不如别的什么东西,要知道在摄青酒吧里,他装作灰心鬼也不忘了赞美“摄青老板”有多好。

    这鬼是虞幸见过最自恋的鬼,没有之一,连亦清都自愧不如的鬼沉树到底有多强,虞幸也算是有了一个参考了。

    ——比亦清强得多,大概率也比伶人这种站在绝望级推演者顶峰的存在要强得多,那其中蕴含的秘密应该是真实级才能解读的吧。

    虞幸想得很远,亦清却仍旧在嫌弃妖道:“可是你看看妖道的怨气形态,这么脏!如果把鬼沉树比喻成通透的水晶,那妖道连卵石都不如。她和鬼沉树相处了千年,就相处了个这么?”

    就这?

    亦清很少直接言语攻击别人,因为大多数人他连眼神都不给,即使是嘲讽,也要用那种书生般温文尔雅的语气气得对方无法应对才行,这次独独嫌恶妖道的怨气,看来是忍不了了。

    虞幸没有回答他,妖道为什么会被鬼沉树选择,是作为储备粮还是作为奴隶之类,他现在还不知道,或许到了摆着妖道棺材的墓室里才能有所解读。

    总之目前看起来,鬼沉树对妖道并不“关心”,即使妖道出事,鬼沉树也没想着出来帮一帮,由此可见,鬼沉树和妖道的联系可能远远没有妖道自己在壁画中讲述的那么密切。

    她或许就是个小偷,偷到了运气,偷到了别人梦寐以求的能力,也因此离不开鬼沉树,需要终年守在这里,忍受另一种形式的囚禁和惩罚。

    林也踏着楼梯走了上来。

    脚步声让虞幸收回了分出去的注意力,他十分自然地指了指王座后面,就好像他站在王座前这么久就是为了观察现在所指的目标似的:“看到了吗,那里藏着一条路。”

    王座位于这片空间最显眼的位置,王座前是无数让人眼红心热的珍宝,寻常盗墓贼踏进这里,恐怕一双眼睛就再也看不见别的东西。

    更何况王座之后那光秃秃的、没有宝物光泽点缀的黑暗呢?

    也只有虞幸、卡洛斯这些清楚财宝带不出去的人,才能这么迅速的发现黑暗中隐藏起来的暗道。

    那是一条被石壁挡住的路,角度原因,只有王座周围那一小圈位置才能看到暗道,站在其他地方,都只能看到石壁。

    “那应该就是出路了,真是好设计,除了坐在最高位的人,下面的人连出路在哪儿都看不见,我已经能想象到千年前妖道的势力里是个什么氛围了。”卡洛斯嗤笑,与其他二人一起往暗道走,“独裁者,暴君,将活着的下属带到墓宫陪葬,现在还活着的大概就她一个。恐怕那段历史上最丧心病狂的残暴诸侯都没她这么狠。”

    虞幸道:“有时候,只有狠人才能活下来。”

    卡洛斯意外地看他一眼:“听你这意思,你还有点赞成?奇了,我看你也不是那样的人……”

    虞幸确实不是那样的人,他在人生的任何一个阶段,都不曾把他人无辜的生命当作自己实现目标的筹码。

    但他确实狠过。

    这也不妨碍他去尝试理解其他变态的心理。

    他离暗道越来越近,淡淡道:“心理医生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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