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种不是自己一个人在反抗的感觉。

    此时,虽然做了离拜堂更进一步的梦,但是她反而处于这一个月以来最安心的时刻。

    ——只有片刻。

    感受到无尽的寒冷,周雪冒出一个念头,睡觉之前,她不是已经把空调打开了吗?

    她撑起身体往周围看去,发现窗户有一条小缝,冷风不断从外面挤进来,而空调不知为什么罢了工。

    房间里时常出现一些怪事,周雪已经习惯了,对她来说,只要不危及到生命,像现实里这些小小的意外,已经不值一提。

    反正太在意除了会让她特别害怕导致失眠以外,没有别的用处,还不如放宽心,好好想想这事怎么解决。

    她轻轻下了床,抹了一把在梦里憋出来的冷汗,觉得全身都黏黏糊糊的,但她还没大胆到半夜去浴室洗澡的程度,只能拿毛巾擦了擦,然后观察空调发生了什么事。

    “插头被拔了……”她喃喃两声,重新插好插头,把空调打开。

    在等待房间重新温暖起来的间隙,她坐到了床头,摸了摸凉丝丝的睡衣,想起了梦里疯子的脸。

    这是唯一一次,她醒来后还清晰地记着梦中人的长相。

    那个疯子,很好看,浑身上下透着股矛盾感。

    他似乎很注重仪态,但在做出杀人动作的时候,又是不管不顾,活像个变态。

    呸!

    本来就是变态!

    可是他……长得和公司里那个方幸真的好像啊。

    等等,方幸?方府?

    长得像?

    周雪眼睛睁大,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想想看,他们这个“梦魇”项目组成立的时间,亦不过是大半个月前,而在此之前,方幸因为另一个项目的关系,常往她这个部门跑,如果说,她身上的异常不是去扫墓导致的,而是方幸偷偷做了什么小动作——

    完全有可能!

    这么想着,周雪回忆起今天白天方幸对着鬼新娘的照片所提的意见。

    裁纸刀,红指甲……

    越想越像。

    她吞了口唾沫,抱紧了自己。

    “之后还是少和方幸接触好了,起码得好好看看他有没有表现出异常。”虽然方幸平时看起来哪儿哪儿都很异常……

    空调的制热很快,周雪却感到浑身发冷,她的困意重新袭来,不一会儿,就摸着颈间的白玉沉沉睡去。

    一觉到天亮。

    天光泛白,外边传来了小区里早起的大爷大妈晨练的声音。

    就在周雪隔壁,虞幸听到卧室床上的赵儒儒正在悄悄嘀咕,从地铺上坐了起来,眼皮懒懒地不想睁开。

    “你在干嘛?”他从周雪房间探查回来后放下半颗心,实打实睡了一觉,此时声音带着刚起的嘶哑和慵懒,“占卜吗?”

    赵儒儒被子还盖着腿,头发也是松散下来的,虞幸看过去,只见她手里拿着一把不知名的豆子,撒在床单上认真地摆着图。

    “嗯,占卜,你先别说话,嘘。”赵儒儒眯着眼睛看撒出来的图案,好半天才发出一个有些疑惑的音节:“咦,没问题?”

    “什么啊。”虞幸掏手机看了一眼,被上面的六点半亮瞎了眼,他又躺了下去,用被子蒙住头,声音变得闷闷的,“有什么问题我应该能感应到的,出什么事了?”

    “我跟你说哦,昨天晚上你先睡了之后,我本来想守夜来着。”赵儒儒的声音从被子外面传来,“可是我居然就这么睡着了!还睡得特别香!这简直是不可理喻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在推演里放心大胆睡过,除非被鬼物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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