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呼吸平稳,似乎刚陷入沉睡。

    “她睡着了,盯着点——我想知道她梦里鬼物来的时候,卧室会有什么变化。”虞幸居然把手机顶在指尖转了个圈,看得赵儒儒特别担心他手机掉地上摔坏。

    一听他这话,她顿时叹了一口气:“我感知力还行,但是也只能感觉到她屋子里有没有变冷、鬼物气息有没有增长。具体的变化,我又不会透视,看不到。”

    “哦。”虞幸好像十分遗憾。

    “你要真需要收集她屋里的变化,干脆再翻过去一次得了——我还想看看你怎么在这种墙面蹦跶呢。”赵儒儒戳戳他,做出一副拱火的样子,“怎么样,虽然很可能你一过去就会被鬼物包抄,但是不要害怕,勇敢地面对鬼物,奥力给!”

    “你这是个好主意。”虞幸目光一转,嘴角笑意愈发明显,十分认同地点点头。

    “啊?你真要去?”赵儒儒嗫嚅了一下,心想凭什么虞幸一次都没有按照套路出牌过,“还是稳一手吧,别加油了,万一那边的鬼物其实可以从梦里出来……”

    “这种可能性太小了不是么,要是真能出来,还轮得到睡着的周雪藏着那块玉吗?”虞幸看着赵儒儒笑容一僵,十分快意:“其实我本来就打算去看看的,这不是想着你体力差过不去,一个人留在这儿可能会害怕么,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可就过去了?”

    赵儒儒:“靠。”

    刀扎得太狠,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为哪一个点悲伤。

    最终,她只能像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你去吧你去吧,我才不害怕呢,你也说了鬼物出不来,那我怕个蛇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到墙上的挂钟走到十二点,虞幸在手机上备忘录上打字的手微微一顿,一股凉意顺着地面升腾,让空调吹出来的暖气效果大打折扣。

    墙对面的气息骤然紊乱起来,他隐约能听见一些纷杂而虚幻的声音,就像是有谁在用气音小声交谈。

    可仔细去听,又什么都听不到了,就好似错觉一般无法捕捉。

    “来了。”他轻声道。

    明明还是一样的场景,什么也没有变化,但赵儒儒眼中的世界似乎都变得更黑了,一种莫名的力量让她的心跳沉重如擂鼓,每跳动一下都分外的累人。

    若是放在平时,这个症状说明,有什么不好的事物找上了门来,她该起卦占卜了。

    可今天,她却是没有必要占这一卦,而是在卧室的灯光中找到了同伴那双狭长的凤眸,在其中看到了一种安定。

    她远离了墙面,小声道:“要去了吗?”

    虞幸手中突然出现一抹寒光,造型充斥着古韵的匕首被青雾包裹,使人看不清具体的样子,只看得出它闪着凶意,就像它的主人一样,似乎从来不会真正显露出害怕和无措。

    “别担心,就是去看一看而已,第一天晚上,应该不会出现太难的死局,周雪也——哦,周雪有可能会死,不过我觉得这一点我们可以信任酒哥,他不会出现失误的。”

    安慰了替他担心的赵儒儒一句,虞幸起身穿上外套,打开窗户,冷风混合着浓郁的阴气一下子灌进来,迎面把他吹成了傻逼。

    他嘶了一声:“好冷。”

    外套一点儿也不顶用。

    为了不在寒夜中待太久,他迅速翻出窗外,猎猎寒风不断钻入他的领口,他鼻尖顿时冻得泛红,鞋尖重重一点,跃向隔壁。

    他利用刀刃稳在窗边,眯着眼往里看去。

    周雪的卧室从外面看一片漆黑,并非光线没有照顾到,而是那种仿佛用幕布遮住了一般的纯黑,如墨似的化不开,粘腻又阴冷。

    虞幸试图开窗,毫无意外的,窗户死死定着,根本推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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