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天色,“不过今日出来太久,还是等改日我画好了图纸再拿去打吧。”

    春香顿时觉得心都柔软了,“咱们回家的路上会经过天青巷,那边就有个上好的打铁铺叫王记。”

    她接着说,“咱们家大公子在那儿打过一把防身的匕首,手柄上镶满了红宝石,可好看了呢!”

    如锦笑了,“原来是大弟也光顾过的铺子啊,那就最好了。”

    两人说着,便拐到了小巷里。

    老胡起身相迎,不一会儿,马车便消失在了街角。

    宁香堂的下人们这两天日子不好过。

    他们很明显地察觉到,自从大小姐从宿州老家回府之后,夫人的脸色就一天比一天难看。

    一开始只是将奴婢骂个几句,后来就满屋子乱扔东西,花瓶都碎了好几个。今日更吓人,负责通报的小丫头不过舌头打结说错了一个字,就被拖下去打了二十个大板。

    一时间,伺候夫人的奴婢们人人自危,紧张地都喘不过气来。

    屋子里,周氏的面色沉得像是雷雨天的乌云,没有一丝血色。

    “那个死丫头还没有回来?”

    季嬷嬷矮着身子道,“还没。宿州小地方来的没有见过世面,见着了京都城的繁荣盛景,定是看得眼花缭乱走不动路了。”

    话音刚落,周氏抓起手边的茶杯就是一摔,“真真气死我了!”

    她满面怒容,差一点就能喷出火来。

    “我以为这么多年了,侯爷的心与我是一样的。没想到这死丫头才刚进门,他就变了节!苏梓萍到底有什么能耐,都死透了那么多年,还能离间我和侯爷的感情!”

    当初,是她不顾名节,在侯爷备受打击的失意时刻,奋不顾身地站出来陪伴着他走出被苏梓萍背叛的痛苦中。

    也是她,不顾世人的闲言碎语,在他刚和离时就立马嫁进了慕家,连大婚都是各项事宜从减。

    这么多年,她替他主持中馈,安抚家人,管理下人,还为他生儿育女。他也确实看起来事事处处都顺着她。

    可苏梓萍的女儿才刚进门,他就变了!

    什么雪柳阁要什么东西都不必经过夫人,这是在结结实实打她侯夫人的脸!

    实在是让她又伤心,又愤怒!

    季嬷嬷忙安抚道,“夫人消消气,奴婢知道您心里不舒坦,但事已至此,咱们光生气也改变不了什么。倒不如,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她顿了顿,“夫人,明日虎威将军府设宴,若是能让那丫头在众人面前出个丑……膈应到了靖远侯夫人自然是好,就是不能,叫她被京都城的贵女们耻笑一番也是极好的。”

    话未说完,周氏“啪”一声一个巴掌甩到了季嬷嬷脸上。

    “你胡说八道什么!在府里怎么胡来都没关系,左右都是我们的人,这些话传不出去。一旦去了外头,就只能她好我好大家好,否则她若是出了丑,丢人的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