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锦微微一怔。

    屋子里候着的良叔也很有些震惊。

    临安侯是个文臣,素来温文尔雅,就算喝了酒爱闹点无伤大雅的笑话,那也不过就是抹把鼻涕流个泪。

    他还从未有过这样强硬的时候。

    有个父亲真好啊!

    会为她抱不平,会保护她,会为她出头。

    如锦心中一暖,“父亲莫要忧心,燕国人做出这种事来,陛下绝对绕不过他们的。”

    她轻轻抬起临安侯拍桌子的手吹了口气,“父亲的手,一定很疼吧!女儿给您吹吹!”

    她不说还好,一说,临安侯便立刻察觉到了手掌心处传来撕裂般的痛苦。

    他苦着脸嚷道,“啊,疼!疼!阿良,我的手怎么这么疼,不会是骨折了吧?”

    良叔……

    他默默地取了药膏过来,“侯爷,您不放心就上个药?”

    如锦笑着说道,“良叔,把药给我吧,我给父亲上药!”

    掌心处传来薄荷草清凉的味道,减弱了火辣辣的刺痛感,临安侯顿时觉得自己的手掌保住了。

    他想了想,脸色又沉了下来,“不行,我得尽快进一趟宫,否则燕国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搞了这么大的事,我竟没有发现,这可是差点祸害了国家的重罪!”

    如锦忙道,“父亲放心,我与素月姐姐求过情,玄羽卫会等父亲进了宫门再将此事回禀陛下。这样,就算你们同时发现,陛下不会怪罪您的!”

    这是她与李渡商议之后决定的,算是她欠了他一个大大的人情。

    临安侯撇过脸去,偷偷抹了把眼泪。

    长女真的是太贴心了!

    自己刚刚遇险,才从生死关头捡回一条小命,就已经在为了老父亲的安危和前程殚精竭虑了。

    得女如此,此生何求?

    他缩了缩鼻子,温柔地拍了拍如锦的肩膀,“好孩子!父亲这就先进宫面圣去,其余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良叔连忙替临安侯换上朝服,送了他出去。

    临安侯一只脚都已经踏出了松涛院的大门,却又匆匆折返回来。

    他用力地抱了抱长女,然后说道,“阿花救你有功,父亲定然会派人找到它的,你尽可放心。时辰不早,锦儿早些回去休息吧!”

    望着临安侯远去的背影,如锦忍不住笑了起来,“还真是个有趣的小老头!”

    良叔忍不住附和,“人人都道侯爷圆滑世故,最是精明不过,其实他的内心依然是个少年呢!”

    如锦笑意盈盈地转过身去,“我与父亲相处这些时日,实在不觉得他是会与身怀有孕的妻子和离之人。”

    她语声温柔,但目光却十分犀利,“良叔,我父亲与我的母亲,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