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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风自虚掩着的门沿漫散进来。顾北溟乌黑的发丝在风中摇曳,轻舞的灰晶飘飘洒洒的坠落在顾北溟的发顶上。在北溟因哽咽而浑身颤抖的那一刻,灰晶也仿佛有了生命,昏黄的床头灯下夹杂进发丝间的尘灰慢慢汇聚成墨蓝色的星海。

    顾北溟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父亲那张慈祥的脸,他的脑海里依旧感慨万千。

    连勋安静的凝视着准备独自承受压力的北溟,不知不觉间北溟已经紧紧抓住顾凯麟的手,并将顾凯麟已经冻得硬邦邦的手小心的护在自己的胸口。在连勋的眼中顾北溟社长从未如今天这般频频失态,此刻的他比起那个盛气凌人的社长更像是一个饱经沧桑后磨灭了锐气的落魄少年。到了深夜,室内的温度骤然下降,一直深陷在工作的紧张焦虑状态中无法抽身的北溟已经好几宿没有睡过安稳觉了,他的脸色苍白,红彤彤的嘴唇早已经变成略显透明的青紫色,连勋轻轻扶起顾北溟的肩膀,北溟默默的重新转过头,他深邃的眼中蕴满了悔恨与自责,此刻的他就像一只刚刚被人斩断了线的木偶,他依旧怔怔的将脑袋靠在父亲的身旁,一双眼睛里写满了想说却疲惫到根本不愿对任何人提起的话。

    连勋轻轻摇晃了下顾北溟的胳膊,话递到嘴边连勋还是忍住将话重新咽回肚子。就在松开顾北溟胳膊的同时,他已经明显感觉到一阵凉气。“那社长您也好好休息吧,我明日再来医院跟您汇报文夫人的最新动向。”

    “明天汇报就太迟了,先发制人才不会将自己困在被动的状态里不是吗?况且你我都很清楚母亲有那样的动机,这绝对不是一两天时间才形成的。换句话说母亲这二十年来小心翼翼忍辱负重,等待的就是今天。一个目标纯粹又懂得审时度势的人突然恼羞成怒的说出刚刚那一番话,我想她应该已经做好万全准备只差付诸行动了。”顾北溟祈祷着闭上双眼。再次睁开眼时,他的面色苍白中带着一抹与年纪并不相符的凝重。他深情的凝望着父亲,站在北溟身后一步之遥的连勋静静的望着北溟。

    “在这种情况下一定要说这么残酷的公事,我真的很抱歉。”望着顾北溟渐渐恢复红润的脸庞,连勋的语气依旧如黑夜般深沉。

    “说吧,连勋哥,这可是父亲不惜赔上一家人终身幸福也一定要守住的公司。“顾北溟呆呆的望着坠落满地的月光。”如果父亲这种昏迷不醒的状态一直持续下去,那父亲的表决权你觉得会全权委任给谁呢?” 顾北溟纹丝不动,只是凝视着窗角越积越厚的月光。

    “会长的表决权将会全权委任给理事长。据我所知,您母亲文素利夫人在离开顾氏之前就出任了理事长,二十年来她的位置没有任何人动过。我想这也是您母亲风尘仆仆的赶来医院却又着急离开的理由。”

    “也就是说父亲清醒过来的话对母亲反而是最不利的,根据顾氏的章程在会长只有生命体征却没有任何自理能力的情况下,母亲是唯一一个可以以此为理由召集股东召开股东大会的人,作为父亲合法配偶,大家一定会对她所说的话最为动容。如果母亲一定要打亲情牌罢免我父亲的话,那我们无论怎样反击,都只会加深各位股东对母亲的认同。我想这也是母亲最想看到的一幕吧。而就在刚刚母亲已经知道了父亲的状况,我想真实病情应该隐瞒不了多久了。”

    “社长,您也不用太过悲观。合法配偶的身份本来也是可以做那样的事情的,而且子女与配偶相比终究是棋差一格。现在无论是我们中的任何人都阻止不了你母亲的动向这是不争的事实。一旦召开股东大会,你母亲成为顾氏会长的代行者是志在必得的。但这也不能代表她就一定稳操胜券了。”

    连勋的声音很深很沉,仿佛浸在宽阔的月河中。 顾北溟已经打破了体力的极限,正凭借超人的力量倔强的支撑着自己略微踉跄的身体。在连勋看来,北溟一筹莫展的样子实在可怜。

    “按照连勋哥的意思,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坐以待毙?在不揭开顾氏内幕的前提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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