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查探军情的斥候到了绥德军,就全被挡了回来。不要说府州麟州,便是晋宁军,也是无从知晓。”

    范致虚心头又凉了半截。折可求怕是靠不住了。

    “刘光世有没有消息,他不是鄜延路马步军总管吗,他到底在何处?”

    范致虚嘴唇发紫,脸上血色全无。

    “相公,刘光世镇守延安府,想必也是自身难保……”

    京兆府统制官王倚在一旁迟疑道。

    这位衙内卑鄙无能,贪财好色,御军姑息,军纪松弛,靠他来救京兆府,能守住自己的延安府就不错了。

    “这厮就是个花花太岁,冲锋陷阵不行,跑路倒是无人能及。相公指望他来救援,恐怕是选错人了。”

    旁边的另外一个文官也是摇头叹道。

    “难道我等真要困死在这长安城?”

    范致虚吐了口气,强按下心头的恐惧。

    “看来这一仗是在劫难逃,老夫恐怕要埋骨在这汉唐故城了。”

    王倚心里鄙夷,上前道:“相公,若是没有援军,长安城断难驻守。番子势大,不可与之争锋,相公伺机突围而去,末将愿意留下来,与番子决一死战。”

    范致虚看着城外的金兵大营,脸色阴晴不定,强自吐出一口气来。

    “王统制,番贼势大,老夫能战死在这城墙之上,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王倚附和道:“可惜王相公不在,否则,以王相公之能,忠义军之悍勇,这些番贼还不是如土鸡瓦犬。只可惜我王倚临死前,也见不上这位王相公一面,真是不甘啊!”

    “王统制说的是!”

    谈到王松,范致虚脸上恢复了些神色,脸上也有了几分血色。

    “王松之能,天下皆知,女真人畏之如虎,可谓是杀神一般。若是王松能来,长安城就有救了,老夫也就有救了! ”

    濒临绝境之时,人人皆是想念王松,可一旦王松失去了作用,又是人人喊杀,人性之丑陋和复杂,可见一斑。

    “相公可曾派人前去向王相公求援?”

    “早早已经派去,忠义军有大军驻守解州和隆德府,老夫派了两路军士,不知有没有把信送到忠义军中?”

    王倚看着城墙上面色各异的将士,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相公不妨告知守城的将士,就说已告知河东忠义军,援军七日必到,让他们坚守。”

    听了王倚的话语,范致虚却是摇了摇头。此时的他,已经完全被悲观和失望所笼罩。

    “老夫怎能欺骗守城将士,万一到时援军不至,老夫岂不是成了信口雌黄的小人。”

    王倚暗暗叹息。这位老相公,读书是不是读傻了,这个时候,还在考虑这些子虚乌有的名节,京兆府让这位相公镇守,能守得住才怪!

    苍凉的号角声从城外传来,却是女真大军要攻城了。

    “相公,番子要攻城了,你还是回衙门坐镇,这里交给末将就行!”

    城外千军万马奔涌而来,金兵狰狞的面目尽收眼底,范致虚脸色苍白,城墙上的军士也都面色凝重,许多人面有惧色,人人都是握紧了手里的兵器。

    两个卫士一左一右,架着面色煞白、腿脚发软的范致虚,向着城下而去。

    “兄弟们,准备应战!”

    王倚拔出刀来,大声喊了起来。

    “弟兄们,咱们已经向王松王相公求助,只要坚持三日,河东忠义军就会前来增援,千万要守住!”

    城墙上的宋军都是精神一振,人人鼓起了勇气,心里也有了一丝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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