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使得他心里莫名地有些腻歪。来自后世物欲横流、尔虞我诈的他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帝王之术了。

    问题是他并没有做错什么。赵桓这样做,无非是一种明摆着的暗示,你王松只是我赵宋的臣子,叫你怎样就怎样。

    他讨厌这样的一种心术。

    在后世,他就是顾影自怜的一颗屎坑里的臭石头,活的一直很自我。现在,他已经谦让了许多,却还是会遇到这些身不由己的事情。

    罢了,罢了,这就是帝王的专利了,哪有什么道理可讲。

    调整了一下心态,王松上前,向御桌后的赵桓肃拜道:“臣王松,拜见陛下。”

    赵桓旁边三五步之外,一张镂空花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五旬左右的老者,这便是帝王之师,耿南仲了。

    自己出生入死,几万大军兄弟命丧黄泉,挽狂澜于既倒,却依然抵不过几年的读书师生情。就像现在这样,同为朝廷重臣,这位耿相公就有椅子,而自己只能站着。

    而且这位耿相,对自己只是稍微点了点头,屁股都未曾挪动一下。

    尽管自己“做”了几首“惊世骇俗”好词,尽管自己战功累累,但在皇帝和这些士大夫的眼里,自己仍然是一介武夫。

    以文制武,已经存在于这些人的宿命之论,刻骨铭心,谁也不敢移除!

    为这样的君王孝忠,和这样的大臣们共事,能改变这个积弱不振的王朝吗?

    王松脸上露出来的迷惘和若有所思,让赵桓不由得一愣。原以为王松会是惴惴不安、诚惶诚恐的他,心里倒是泛起了嘀咕。

    近来,朝廷诸位大臣把前方战事不利的怨气,全都推到了王松身上,说王松是罪魁祸首,若不是他强启战端,这场宋金之间的战事,已经消遁无形了。

    更有甚者,让为王松不应该呆在中枢,而应该去宣抚地方,同时应该限制他的兵力和权力。

    要问其此般原因,便是“唐之藩镇,五代之武夫”,若非收藩镇之权,大宋何来一百七十年代的安宁!

    王松此刻表现出来的不满和不屑,让赵桓微微心惊,自己对这位肱骨之臣,是不是太苛刻了?

    赵桓心乱如麻,摆摆手道:“王松,免礼吧,朕今日有事要说。”

    王松抬起头来站到一边。他大概也知道今日要谈些什么事情,一是建州军乱的事情,另外一个就是南迁。

    建州军乱,金人包围东京城,朝廷调建州兵往守滑州,结果不堪一击,为金所败。金人退去,建州兵回福建,由于福建路转运使未按时发给卸甲钱,于是建州军校张员等倡乱,福建转运副使毛奎,判官曾伃均被杀。

    另外一个就是宋军各路在与金人的战事中节节败退,值此情形下,赵桓又起了南迁的念头。

    王松也是无奈。编练出来的新军,在自己部下时都是龙精虎猛,一派出去,便成了扶不起的阿斗,胜少败多。而自己部下的将领,一旦到了其它军中,不是被压制就是掣肘,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

    看来自己已经成了众矢之的,尤其是那些士大夫之流,更是视自己为王公敌。

    “陛下要问的是建州兵乱吧?”

    王松肃拜道:“枢密院已经奏明陛下,签枢密院事曹辅,御营司都统制范琼等人已经领兵出征,相信很快就有捷报传来,陛下无需担忧。”

    以朝廷编练之新军,对待地方上一伙乌合之众,战败的风险几乎没有。赵桓如此暴躁,一定还有其它的事情。

    果然,赵桓脸色缓和了一下,对王松道:“王松,坐下吧,朕还有些事情,要与你相商。”

    旁边的耿南仲,听到赵桓让王松坐下,眉宇间隐露不悦之色。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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