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男人的相貌有多么的出众——或许是很出众,但即便是这样也都被他身上那种浓郁的、富有感染力的气质所掩盖,就好像无论你和他有什么仇怨,在看到他温和笑容的一瞬间就冰消瓦解。

    「有个不情之请——这个人,能否诸位手下留情饶他一命,让我带他走呢?」男子伸手挽起额前的秀发,轻声笑道——这画面就算是男人看了都很难不说出一个「美」字来。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天降来客还未自报家门,这边儿杵着的贺难居然已经将对方的身份脱口而出:「草民贺难,参见周总管。」

    天边卫,虎豹熊罴,酒色财气,这些关键词拼凑出了周毗之的身份,而他也是傅子瞻之下四号人物当中最难对付的一个。

    「说得好像我是个太监一样。」周毗之还在笑,但那眯着的笑眼当中却藏着慑人的光:「如果再这么说的话,我可真的要生气了哦!」

    虽然在传言当中,周毗之对应着「酒色财气」当中的气,但事实上他却是一个极少发怒的人,可在山河府就与周毗之打过交道的贺难非常清楚,不恼,不意味着周毗之不记仇——他性格恩怨分明,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睚眦之怨却也叫人十倍偿还,在整个天边卫当中心狠手辣也是头一号的人物。但也正因如此性格和形貌,反倒是无人愿意招惹他,都愿与其结好。

    当年无论是贺难还在山河府以学生身份代职、还是已经正式成为府丞,天边卫四总管当中出入山河府次数最多的就是周毗之——这也是件有意思的事情,因为虽然两家司法机构水火不容,但这家伙在山河府的人缘还是不错的,与其让别人来山河府受鸟气,倒不如让他来反而方便办事。而用贺难的话来说——这是一个让人没有办法拒绝的男人。

    从那伞甫一落下,贺难心中就已了然来者何人,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表演而已,他现在更感兴趣的问题不是周毗之会出现在这儿的原因,而是他出现在这儿的意义。

    「呵呵……」贺难浅笑,也不在意周毗之这玩笑般的威胁,随即又道:「恕小民斗胆一言——若是周兄真把此人带了回去,倒是好交差了,但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人带走,那我以后还在他们面前怎么混啊!」

    周毗之摇了摇头,油纸伞已经被他收拢,此刻魏溃才看到此人可不止手中一柄伞而已。周毗之大大小小带在身上的伞共有三把,除却手中的一把明黄油纸伞外,其腰间还悬挂一柄短些的绀青色缎面绢伞,以及背上斜负着的一条丈长的漆黑铁伞——用常识就能推断得出来,这玩意儿可不是撑起来挡雨的,你说这条怪异的铁伞是种奇门兵器还差不多。.

    从武人的角度来看,魏溃知道这纤细的男子力量大的超乎寻常,所以其武功也非同凡响——他手中的油纸伞看上去与寻常样式无异,但那伞骨可不是竹骨,而是金属骨架,那如长枪般的铁伞重量只会更夸张,如果都用同一材料铸造的话,以那伞的规格来说未必要比自己的戟轻巧。

    将兵器收敛,便是周毗之表明自己「没有战意」的表现了,只见他上前几步到贺难面前,仗着自己比贺难高了一头居高临下地说道,脸上还挂着灿烂的笑容:「我们指挥使,和那位大人都想让我把人带回去,所以你是要放人呢?还是要抗命?」

    一听到「那位大人」这种隐晦的代表齐单的称呼,贺难便懂了,他想也不想地便朝着副寨主平伸出自己的手掌,又示意周围的哥舒昊等人为周毗之让出一条路来——既然齐单知道自己在搞什么勾当,也通知到了周毗之,那么至少他这一次出面也不全是坏事,而周毗之也没有什么废话,从袖里摸出了个纸团随手扔进贺难怀中,转身便提人去了:「你倒是懂事,

    也不枉五殿下特意托我来走这一遭——不过咱们还是公事公办。」

    贺难看着周毗之带着副寨主离开的背影,恍惚间又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山河府——当初有一回,也是周毗之来亲手从自己这里提了犯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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