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以防有人察觉到魏溃房内的异变——但他并没有取走魏溃的双戟,因为毕竟他遮遮掩掩是做给巧石城内的人看的,如果魏溃的兵器遗落在房内,来找他的人只会以为他有事出门比如说上个茅厕去了,但若是连人带兵器一起消失可就说不清去做什么了,定然会引起警觉和聚集,实在是不利于阎罗王的计划。

    不过这也不能说是阎罗王算漏了这一点,毕竟贺难就这么混了进来也是让人实在无法料想到的事情,但无论怎么说,老魏的双戟作为最有力的证据和标志让贺难确认自己找到了目的地,而房屋当中的一些生活痕迹也能从侧面证明老魏曾经就住在这间屋子里面。

    可就算到了这一步,除了能证明魏溃住在这儿以外还能有什么线索?他什么时间消失、去了哪里,是自愿还是被迫离开的似乎都无法被揭示。

    但站在这里的人是贺难,一个在人才济济的山河府里都得到了破格提拔殊荣的怪才,无论是主持还是协助,他侦破的桉子将卷宗堆积起来已经能将他的人淹没在其中,难道还会被困在这小小的一间屋子里么?

    恰恰就是那套崭新、整洁的被褥暴露出了破绽,在生活中的某些方面,老魏不是一个很讲究利索的家伙,再加上多年行军打仗风餐露宿留下来的习惯,这人就算是睡在垃圾堆里也一向是无所谓的——就算他因为客居此处的原因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很邋遢,那么一个连屋子都不怎么收拾的家伙又有什么理由去突兀地将被褥铺得那么整齐呢?

    再者说人家一进屋都能看到你随手乱扔的酒坛,你把床收拾得那么干净又给谁看?

    而如果不是老魏自己做的,那么是谁、以及为了什么就是一个非常值得思考的问题了。

    贺难冷不丁的打开柜子,检视了一下里面的东西,老魏自己的行李都还放在里面,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两套同样没有使用痕迹的床褥。

    “如果是这样的话……”贺难拧着眉头叉着腰,一副想不开的表情:“为什么要处理掉使用过的被褥重新换一套新的?难不成老魏感染了烈性传染病?老魏已经被他们给谋杀了?连人带席子一起卷出去了?总不见得是老魏自己裹着被子跑了吧?”一头一尾的两种可能基本上属于玩笑,而中间的猜测也并不符合逻辑——之前贺难已经要求账房检视过院子里的尸体了,而根据账房和小费爷的证词当中重合的部分所言也并没有其它人死亡,更何况贺难在明面上还是冯麓的人,账房更加没有必要在关于魏溃的事情上对他撒谎。

    “还是说……这些被褥根本不是特意要处理的?而是随着老魏的消失‘必须’一起失踪?”贺难摸了摸下巴,另一只手已经探到了床铺之下一把掀开。

    在木制的床板上,贺难发现了一道位于正中央并且从头贯穿到脚的缝隙,再加上小动作的推拽发现两块床板并非钉死在床体上,也证明了这床板是可以从中开裂的结构。

    而贺难一时间没有找到机关,便尝试着用暴力破解——以他现在的功力拆不开石板,但摧毁一块木板还是绰绰有余。

    …………折腾到天近明的时候,贺难终于完成了自己所有的准备工作,包括找到控制魏溃床下暗门的机关,以及给将要回援的李飞留下的情报等等,而在终于开启这道门之后,贺难却并没有急着下去。

    一团燃烧着的火绒缓缓坠落到底,短暂地照亮了周边的环境,泥泞地上蹬踏过的痕迹以及坑底阴险的陷阱因为火光而一览无余——当然也包括被火绒所点燃的、终于重见天日的消失的床单,而见了这种情景饶是贺难也不禁一边咋舌一边庆幸:“如果老魏真死在这个坑里面了,我是该跳下去呢?还是该打道回府呢?”言罢,飞燕伏翔,一跃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