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平心而论,老芋头给丹顶豹出的还真不是什么馊主意。在青面阎罗鼎盛时期,手下足有两千喽啰聚啸山林,而如今整座萧山加起来也凑不出千人,比起从前来说实力大大缩水,尽管丹顶豹的实力比起程青树来说更胜一筹,但也无法与魏溃匹敌。当然,老芋头还是忽略了一点,或者说他已知的信息已经落伍了一个版本——彼时的贺难魏溃还是在逃通缉犯,而今日的贺难不但洗白上岸,甚至还有李獒春与齐单双料的特许在手,岂止是萧山县衙门能摆平的了的?更何况贺难已经从任天镜口中得知了当地官府接受了丹顶豹的黑钱一事,他还想找找那县令的麻烦呢!

    或许有人还记得,当初阎罗寨的财物贺难也分出来了一份用来上下打点,那此举又和丹顶豹有何异?哪里来的脸找人家的麻烦?

    但贺难就是贺难,他总会有理由,而且……近似无懈可击。

    …………

    “当然不一样了,义勇伍做的事情是保护乡民,上交的钱叫做‘赋税’,我可是按照镖局产业的标准严格计算好交上来的,毕竟干的就是镖师的活儿;而丹顶豹做的事情叫打家劫舍,给你们的钱叫‘贿赂’。”贺难靠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侃侃而谈:“我和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私交,完全是按照章程行事,你们不会觉得那些多出来的钱应该落到你们自己的口袋里吧?”

    “你……你有什么证据?”萧山县令在桌案后的腿都有些发软,但是他忽然意识到了就算自己刚才神色不太自然,但既然对方拿不出来证据那一切都是空谈。

    听到县令灵光一闪的借口,贺难慢慢坐了起来,前弓着身子双手交叉,就好像是在威胁别人似的:“我劝你想清楚,现在没有证据还上升不到量刑上面,可一旦我拿出了证据,你就准备好从这个位子上滚下来吧——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什么人会如此色厉内荏地和人谈判?只有那些虚张声势的人才会这样——至少在这个县令这么多年办案的角度来说,这种思路非常的合理,只看贺难的反应就知道他在用这话来吓唬自己。想清楚这一点,县令反而坐直了腰板儿,他身后站着的捕头、账房等数人也跟着一起面露冷笑:“哼,你不讲道理,但本官是讲道理的——既然你拿不出证据来,这一派胡言就到此为止吧,否则本官便治你一个诬告之罪!”

    “你笑什么?难道我刚才的话没点你的名就跟你没关系了?”县令这一番反驳贺难是充耳不闻,反而开始挑对方身边陪着一起得意的师爷的刺儿,口吻就像在学堂里指桑骂槐的教书先生。

    “你若是非要这么胡搅蛮缠,可别怪本官不给你颜面!来人呐,将这满口胡言的刁民拉出去,重打二十大板!”见贺难已经开始疯狗一样乱咬人了,县令的心也放松下来——刚开始他还真以为这年轻人是朝廷命官,现在看来不过是个患有癔症的疯子,只不过扮演的还有些生动才把众人给唬住。

    “你要证据?给你!”贺难从怀里掏出一本几页纸装订成的小册,看也不看地就摔在了众人面前。

    这玩意,当然是丹顶豹贿赂各人的明细,保存在他自己手里——丹顶豹早就做好了有朝一日若是被朝廷逮住、靠这份名单来求得一条生路的准备,所以一笔一笔都写的清清楚楚,防患于未然。至于贺难是从哪儿得来的这东西,当然是因为山寨中除了任天镜之外还有其它蛰伏下来的人,他们将丹顶豹的私人账本抄录了一份带出来交给了贺难。

    贺难的确没有参与、更没有干涉任天镜冲击萧山阎罗寨的意思,但他也并不是个会无所事事的人,反而亲自来搞定最难的一环。

    那册子摔在众人眼前,一人伸出一只手指扒拉了两下就看到了和自己有关的那部分内容,脸色顷刻大变——直到那捕头眼疾手快,趁着贺难还在那儿一副胜券在握表情时一把将账目从桌上抢了过来,撕成了一地纸片:“不用怕!现在证据没有了,他拿什么干预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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