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豹的势力日益壮大,来投靠的人也是一天赛一天的多,甚至其中还有一位曾经青面阎罗的得力干将——当时随程青树一同与惊鸿派四位年轻弟子交战的手下中唯一侥幸活下来的左鬼王,他在此事过后便就此遁走,偶尔趁着风声不紧的时候出来偷偷摸摸地干上一票。如今丹顶豹得势,这左鬼王也算是又找到了靠山,甚至凭着曾经的老资格也混上了一个职位。

    一个月前,也就是等到自觉时机成熟之后,丹顶豹彻底对彭牛生所在的山中大寨发起了总攻——按理来说,留在彭牛生身边的人也真不少,除了那些过够了打打杀杀、提心吊胆日子的从良之人,还有不少周边村镇的热血青年,战斗力也不容小觑,至少守住现在的地盘倒是不难。

    坏就坏在这义勇伍的军师、二号人物,也就是那个见风使舵的老芋头,这贪生怕死之徒见丹顶豹来势汹汹、声势浩大,居然主动打开寨门投诚,这也直接导致了彭牛生一方一溃千里,义勇伍也作鸟兽散。

    「这一仗过后,乡伍便算是散了,弟兄们也都各自寻了个去处。小人我孤儿一个,没有把子力气傍身、长相也不讨喜,原本就不怎么受重视,所以就跟着大家伙儿一块在丹顶豹手底下混着,干些保管兵器、收拾马厩的破活儿。」任天镜牵着马缰绳,与贺难并排走着:「虽然我不懂什么大义,但也知道这么下去不是回事儿,而寨子里也有些兄弟和我的想法差不多,秘密策划着把丹顶豹弄死,迎回牛头大哥,只不过牛头大哥伤势太重,那丹顶豹的本事又不是我们能匹敌的,所以拖到现在也没个眉目。」

    「但这回您们回来了,这事儿说不定就能成了呢!」

    …………

    败仗过后,几个兄弟拼死把彭牛生从乱军之中给抢了出来,而彭牛生休养的地方正是贺难他们曾经「借过地」的那个村落,住在一位乡亲家床底下的地窖里。

    彭牛生能把这村子能作为藏身之地,丹顶豹也没理由不知道,马上就派人来这村子里调查,也真是幸亏牛头这一年来没少帮扶着乡里博得了一个好名声,乡中上百口村民硬是没有走露出消息,也算是瞒过了一时。

    「牛头大哥,您看这是谁回来了?」任天镜走在最前面,擎着火把领着众人下了地窖。

    地窖里没什么东西,就只有一张床和两条凳子,以及一些半人高的土缸,里面装着些自家酿的酒和腌菜。为了尽量避免被发现,晚上也不点蜡烛,有时候牛头会出去简单地活动一下,睡觉时就派两个小兄弟轮流看护着他。

    「贺……贺老大、魏老大?你们怎么回来了?」借着火光,牛头看清了逐渐下来地窖内的面孔,虽然一天到晚都像个蚯蚓似的活在土里,但偶尔也能上去透口气,所以冷不丁地见了光也不至于睁不开眼。

    「老牛,你这是……」贺难的注意力第一时间就被牛头目前的状况所吸引——这汉子比去年见时瘦了不少,但变化最大的还是左边的袖管里已经空空荡荡,干瘪地贴在身侧。

    「丢了条胳膊,捡回来一条命。」彭牛生的情绪并没有想象中的低落,或许这一个月来的时间已经足够让他缓解身体残疾带来的内心创伤了。

    「我已经听任兄弟在路上说过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了。」看到牛头这副惨状,贺难心中泛起不忍与懊悔:「或许当初是我的错……没有给你们留下一条更好的路来,却留下了那些两面三刀之徒的命……」

    让人没想到的是,牛头突然打断了贺难的话:「别,贺老大,您可千万别这么说。」

    「真要怪,那也是要怪老牛我自己无能。」牛头从床上坐了起来,将位置腾给贺难,但少年还是硬扳着老牛靠在

    床上,自己则拉着一条空长凳坐在对方面前。

    牛头继续说着:「说句心里话,是您给了我彭牛生,还有很多走了歪路的弟兄一个活命的机会——我彭牛生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前半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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