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时间也打不起来便又往前走了两步。

    “在下不知道魏溃壮士挑了那二位,是铁了心的为民除害还是那两个不长眼的东西主动触了您的眉头,但我郑去来倒是想和二位结交一番——今儿这么折腾,就是想请二位到寨里坐一坐,吃上一顿酒席,若两位看得起我郑去来,大可多留几日,若是实在碍于我这‘贼寇’的身份,那也赏个脸吃顿饭再走,郑某也有盘缠相赠。”平心而论,郑去来这一番说辞已经是把自己的身段放得很低了,而他喘了口气之后又补充道:“今日郑某亲至,带的兄弟也不多,怕的就是手下的不听话跟二位动武伤了和气,郑某诚心正意,恭而敬之,还望二位赏光。”

    贺难不知道郑去来打的是什么算盘,但他自己已经把心里的账算明白了——跟郑去来走一趟,好处就是再往南去,那些小贼小盗都不会找自己的麻烦,坏处就是有可能郑去来在寨子里会有埋伏;但要是不跟他走呢……梁子是肯定结下来了,而且免不了动手。

    一旦动起手来,那无论是在这儿还是在寨子里,其实都是差不多的——因为寨子里人再多,真正能交上手的也就是那一圈,而且以这帮山贼们的尿性来说,只要把领头的砍了或者杀了不少人,剩下的人就是一哄而散,构不成什么威胁。当然,如果人家进了寨子跟你翻脸,那危险性一定是要大过在这山道上的。

    “我觉着……跟他走一遭也无妨。”贺难低声说道,他是觉得郑去来在背着人搞些名堂,要是不亲眼看看,那岂不是明珠暗投了么?

    方才郑去来在山脚下和二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他的确是早几日就探听到了魏溃和贺难要打这片儿“两龙塘”过,也的确在寨子里置办好了宴席,虽然从贺难的角度来说会怀疑郑去来下毒也很合理,但的确是正儿八经的一桌好酒好菜。

    由于当年之事所致,魏溃是打心底里瞧不起这帮山贼,虽然到不了杀之而后快那种地步,但主动劫他道的那两位十殿阎罗,他也不介意亲手送他们上路;而贺难跟他的想法倒是有些不同,从对于萧山那帮贼寇的收编就能看得出来——贼寇是除不尽的,能把他们从拦路打劫的贼寇转变成乡勇也不失为一条路。

    总而言之,这顿饭吃的并不算是十分愉快,但至少场面上是很热闹的。

    当然,贺难与魏溃也不会因为郑去来好吃好喝的供了一顿饭就失去了警惕,魏溃千杯不醉,贺难两口就开始装醉,摇摇晃晃地便奔着茅房走去。

    别看绿林中人大多都没念过几年书,可山寨里的布局也是有讲究的——茅房不能盖到风口,这道理自不必说,而茅房边上大多都是库房和马厩。

    这年头儿,兵器和马匹就是任何一个武装组织的命脉,全天候看守着都不为过,而为了能提高看守的效率,库房和马厩建在茅房的边上也不难理解了,毕竟人有三急,守库房的人也不能不上厕所不是?而且马的屎尿也得需要处理,都是为了方便二字,就连军营也都是按照差不多的思路去修建的。

    这天底下和茅房不挨着的库房,可能只有国库和一些大钱庄了——毕竟有身份的人多多少少得在这方面讲究一些。

    就这么在茅房里一进一出,贺难突然感觉到有点儿不对劲——守库房的人未免有些太多了,而且自打他一露面都把眼神儿往他身上可劲地瞟。

    列位可别忘了,贺难是正儿八经整顿过萧山那一票人的,对于山贼们的德行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看门守户可是苦差事,哪有像眼前这几位一个个好像长枪一样杵在门口戒备森严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背后有事儿。

    想罢,贺难便调转回到聚义厅的脚步,往另一边儿走了过去。

    “干什么?”还未等贺难接近,杵在那站岗的一个喽啰便主动走了过来,他也知道这是寨主的贵客,所以也不好拔刀相逼,只是伸出来一条胳膊阻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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