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案件的卷宗则是被你胡乱写了一份替换过的,而最后一份……就是我从郡衙门里调出来的、当年卷宗的备份。”贺难厉声道。

    “你恐怕是忘了,自从集案库建成之后所有的地方案件卷宗都要复写数份上交,你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实际上却是破绽百出。你想把所有案子的罪名都推到徐员外的头上,然后就可以将千面教从这件事情当中顺理成章地择出来……别做梦了。”贺难无情地嘲讽了一顿坐在地上抽搐的陈老仵作之后,又将头偏向了县令:“县令大人,今日我所带来的所有卷宗一半是县城内的,一半是我从郡衙里调取过来的,还请您核对一番。”

    夔县的县令此刻也是呆若木鸡,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贺难对他耳语了一句“案子破了”才醒悟过来。

    “邢捕头,劳烦您带着几个捕快兄弟把徐员外和陈老仵作收押入大牢,晚一点儿我会好好招待招待他们。”说罢,贺难便叼着自己的墨蛇烟斗飘然而去,扔下一地的人。

    说是招待两位,其实受到重点照顾的还是陈老仵作,毕竟徐员外所做的两件案子已经是板上钉钉了,贺难在当晚确认了“徐府中确实还藏匿着一具女尸”这个铁证之后就把这件案子甩给邢捕头收尾——一方面是贺难懒得再管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他的重心要转移到和千面教不清不楚的陈仵作身上;另一方面他也有意把功劳多分给邢捕头和捕快们一些,毕竟人家这些日子风里来雨里去干的都是苦力活儿。

    让贺难有些意料之外的是,陈老仵作这把老骨头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啃,但贺难作为山河府第一号酷吏、李獒春的得意门徒,要说拿不下这一位那可真是贻笑大方了。

    陈老仵作倒不是被千面教拿钱财贿赂收买才搞这么一出狸猫换太子的,而是他压根就是个千面教的信徒——虽然说也未必有多虔诚,但到了他这把岁数要是想再多活几年除了吃药就只能求仙了,所以就是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心态受这千面教的驱使。

    当然,贺难也看出来了陈老仵作不想死,所以他在威逼利诱一番,甩下了一句“你信千面教能多活多久我不知道,但你要是不信我,那我今天就送你去投胎。”老人家哪经得住这种吓唬,当时就全招了,而贺难也从陈老仵作这里得到了许多可以说是极为重要的信息。

    先不说千面老仙是否确有其事,但这千面教教主也未尝不是一个狠角色,据陈老仵作之言,这千面教主颇有些手段,可以通神请仙,驱鬼使妖,更是能令死人还阳,活人立毙——贺难对此自然是不信的,但心中着实也怀有几分忌惮,因为这世上的高人不少,谁知道这千面教主是不是一个会妖法的?

    事实上,千面教这位教主虽然修炼的是歪门邪道的妖术,但也给自己正儿八经取了个道号,便叫作千面老仙,所谓的“千面老仙”其实就是他自己。此人年逾四十,身高六尺,从形貌上来说甚至不如贺难来得顺眼——早年间他曾拜入一个野修门下,并奉其为师,跟随这位野狐禅学了两招,但这野修的本领实在是一般,心胸也较为狭隘,在传授了千面老仙几个敷衍了事的口诀后,便宣布千面老仙可以出师了,千面老仙在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之后便一怒之下杀掉了自己的师父,也从师父的遗物中找到了这样一件物品——《成兵术》残卷。

    乍一听这名字可能会被人理解成一本兵书,但实际上这《成兵术》里面教的都是些撒豆成兵的本事,什么扎纸人、扎草人等等,而这里面最强横也是最血腥的一式就是用人尸来作原料,这种尸兵不仅肉身比活人还要坚硬、力量也是不俗,完全听从使用者的操纵,可谓是极为恐怖。非说有什么缺点,就是这尸兵术实在是太过于消耗道力,且不是什么样的尸体都能被炼化成尸兵——只有达到了尸身不腐、符咒不失和怨气极重三个条件才可以。

    尸身不腐就是说需要死后几日内尚未腐烂的尸体,符咒不失就是操纵尸兵的符咒绝不能和尸体分开,一旦分开这尸兵术就会瓦解,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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