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的时候是乾隆二十年,那时登记在册的土地共是九十六万余亩。就算这些年来没有开垦荒地,且池塘河沟有所扩大,至少也应有九十万亩,这还只是按照登记在册的计算。据我估计,申州实际的土地,应该不会少于一百二十万亩,所以目前瞒报的土地,至少有五十余万亩。”

    柳之思听他回答麻利,知道他办事是尽心的,遂又问他:“今年一年,共查出多少瞒报的土地?”王步亭说:“一年来,共计查出十八万亩,但还未造册,打算在明年春分以前,全部登记完毕,申州以后每年将多出十八万亩的田赋,就有财力去办学和兴修水利。”

    柳之思一笑说:“王先生所言甚好。但还有三四十万亩的瞒报,先生以为当如何处置?”

    王步亭略加沉吟说道:“依在下之见,不宜追究到全部,否则这里的事情,就无法再进行下去。”

    柳之思点点头说:“水至清则无鱼,历来的传统,非一朝一夕可以打破,先生有此看法,再正常不过。”然后,柳之思又问起教育和警务,得知申州国立小学至今也没有开办起来,只因财政紧张;另外附近还有一伙强盗,想来定然和警局人员有所串通,了解这些之后,柳之思让他回去了。

    下午,柳之思带人出来,先进入两户百姓家中,问了他们对柳业刀的看法,知道二舅在这里的名声颇嘉,百姓竟然都称他为青天,柳之思也是哭笑不得。心道:‘这世上哪里有真的青天,青天又如何能够做官的,向二舅这样一是为了成就,二是为了升迁,想尽力为百姓做点实事的,已经很不容易了。倘若背后没有外祖父罩着,没有我尽心谋划,二舅恐怕在这里早就寸步难行,得过且过了。’

    马车很快到在方家门前,柳之思掀开车帘向外看时,门前的台阶共有九级,四根红色大柱撑着气派的门楼,雕梁画栋,虽然未尝有衰败气象,但来往人员稀少,显得冷冷清清,心中暗道:‘方家现下落难,大家都在躲避,已经门可罗雀,二舅的形势当不会难。’于是吩咐跟从,打道回府。

    车子正往前行,柳之思听外面一阵喧哗,撩起车帘,见一户人家正在舍粥,众乞丐衣衫褴褛的围绕在左右。

    柳之思命等一等,跟从停下车,放好凳子,锦瑟扶着小姐下车,到在跟前一问,才知是宋家正在舍粥。柳之思看宋家的围墙门楼,不见如何气派,有心探看虚实,走到一个端着粥碗的乞丐面前,看那碗中,粥还是很稠,暗想这宋家倒是舍得。

    柳之思怕引起他人关注,不敢久留,随即登车回家而去。路上问起宋家的情况,跟从回禀说,宋家是近年才发达起来的,也不过二十来年的光景。他家大爷在衡水有几处生意,若论财富,在这方圆百里也数的着,但远不及河间的陆家。

    柳之思早知陆家富贵,眼下并不关心,又问:“宋家舍粥有几年了?”

    跟从说:“五年了。从他家二少爷去了美国之后开始的,说是老夫人要为孙子祈福,保佑他在国外安全。”

    柳之思心想,既然是有所求,舍粥之举,便不值得称道,但毕竟是善行,也无可厚非。又问跟从:“他家二少爷去美国做什么?”

    跟从回答说:“是去上学。这宋二少爷可不是个纨绔子弟,听说很有志向,总想着改变世道。”

    柳之思一笑说“想改变世道的人多了,年轻人往往不自量力,不过,也无可厚非。”想到这里乞丐不是很多,又问道:“宋家如此舍粥,左近乞丐为何不见云集呢?”

    跟从说:“回小姐,凡是大户人家舍粥,毕竟都有个限度,只管了,不管饱的。再说乞丐也有各自的乞讨范围,一般情况下,不能越界乞讨,这是他们的规矩。别看乞丐与普通人无所争夺,但他们之间常有矛盾。乞丐的规矩,也不是好惹的,如果外面的乞丐胆敢来抢食,必然会遭到本地乞丐的排挤。柳之思心中暗笑:‘江湖真是无处不在,从官场到民间,到宗教,到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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