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真的是他?”李克定惊讶地问了一句,又恍然大悟道,“嗯,除了幻清先生,也没人能配得上我姨母。”

    柳之思自幼恼恨父亲,在她幼小的心灵当中,想当然地认为父亲娶了母亲,却又弃她们母女于不顾,实乃薄情寡义之徒。母亲早亡,当与父亲对母亲的辜负有关。母亲从未对她提及过父亲,必是早寒了心。因此柳之思也对父亲满心怨恨,从不愿向人问起父亲之事,只当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柳之思不讲话,眼神中还带着幽怨之色,刘鸽儿见状,体会她的心情,赶紧说道:“柳小姐,你不要怪罪幻清先生。那一年,他和你母亲刚刚分开,恰逢八国联军打入北京,幻清的叔父战死在八里桥,为大清国捐了躯。幻清先生的父亲,就是你的祖父,在联军攻入京城之日,刎颈而死。幻清一家,满门忠烈。只是那时候,他师父玄一大师病入膏肓,他正在河间尽孝。后来,玄一大师身亡,他处理完丧事,急急回到北京时,才知他母亲和唐淑夫人一起逃难往洛阳去了。他急忙奔赴洛阳,等到了洛阳,才知他母亲和唐淑夫人根本没去过。幻清先生心急如焚,从洛阳沿路回京,一路打探,却没有任何消息。”

    还有这等事情,李克定这才明白幻清先生四海漂泊,原来实在寻找亲人。

    刘鸽儿又道:“柳小姐,我了解幻清先生,最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他对你母亲痴心一片,十六年来,他终日奔波,便是在四处寻找你们母女。”

    柳之思愤懑地问了一句:“这么多年,他一直寻找吗?因何没有找到我们?”

    “柳小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刘鸽不得不耐心解劝,“但是幻清先生的苦,有谁能知道?十六年来,从北京到洛阳,来回三千里,茫茫人海,又没有线索,他一个村庄一个村庄的打听,每日早起晚睡,无论寒暑,终年如一日,仅凭这一点,世间有几人能够做到?哎!他父亲殉国,母亲失踪,夫妻离散,在这世上,还有谁能比幻清先生更让人可怜。”

    想到身世,柳之思再也难以忍受,她幼年丧母,从来无父,不由伏在李克定怀中,呜咽难休。

    李克定用手帕帮她擦着眼泪,待得一时,柳之思才止住悲伤。

    刘鸽又说:“如今柳小姐已经长大成人,幻清先生若是知晓,也当欣慰。”

    李克定正为找不到真凶而犯愁,“柳阿姨,您可知道,当初抢劫我姨母的背后真凶,到底是谁?”

    “我已经找到了,那恶贼名叫典俊凡。”刘鸽说道。

    “是他?”李克定和柳之思惊问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刘鸽凄惨一笑,说道:“还不是因为唐淑生的太美,典俊凡这才雇人拦路抢劫,要把唐淑带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嘿嘿,他狼子野心,好在没有成功。”

    柳之思暗自警觉起来,怕刘鸽故意栽赃,陷害典俊凡,问道:“刘阿姨,您是怎么猜到典俊凡的?”

    “我亲耳听他讲的。”刘鸽说道,“这几年,每年夏天,我都会来北京,因为幻清先生会在小暑之前,赶到家中,为的是给唐淑夫人弹奏一曲《愿共一人》。”

    柳之思会弹此曲,风国信先生教她的,也许风国信跟幻清学的吧。

    “他还弹奏这个?”柳之思不愿称呼幻清为父亲,也不肯直呼其名。

    “柳小姐,你不知道,我每年见到幻清的时候,他都会苍老许多。去年他刚好四十岁,已经半头白发。想当年,幻清可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命运多舛,如今的他,苍老的没了样子。”

    李克定也说道:“刘阿姨讲的对,我有两年没见过他了,两年前见他的时候,比我父亲还要老上许多。”

    柳之思心中暗叹,她想怪责幻清,却已经怪责不起来了。

    刘鸽继续讲述着,“我今年也不知怎么了,很担心幻清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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