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遭听到,不由露出几分怀疑之色。而柳之思却一直含笑不语,和李克定形成强烈反差,让风国仁好生奇怪,遂又上下打量柳之思一遍。

    柳之思知道风国仁在猜测自己,便说:“风老师,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刚才这一段,我不曾有怀疑的。比如孔子不语怪力乱神,但他也常常梦见周公,一个和孔子相差数百年的人,却能时常入孔子的梦,也让人匪夷所思,所以您讲的,我很愿意听,您尽管继续就是。”

    “子不语怪力乱神,只讲事实,因此我只讲我所知的,也是应该。”风国仁说。

    “嗯,那后来呢?”柳之思又问。

    风国仁道,转眼七天过去,玄一已然能在室外见物,秦向西兄弟定要亲自将他抬回家中。玄一却让众人两个月后再来,三兄弟叩头而去。

    虽然秦家复又兴隆,可是玄一并没有再去秦家,而是悄悄离开了北京,秦家的生活逐步向好,到民国四年,秦向北的儿子秦宙还考上了北京明仁大学。

    原来秦宙家里出过这样的事,李克定和柳之思明白了,难怪秦宙喜欢研究易经。

    柳之思因为关心玄一大师的下落,问道:“风老师,玄一大师后来去了哪里?”

    风国仁说:“至于玄一大师的去处,和你们的同学陆宛颇有瓜葛,克定应该认识陆宛吧,同是河间人。”

    何止认识,李克定心中暗说,我和她自小订有婚约,却不想讲出来,便对风国仁说:“我认识她,可玄一大师和陆宛有什么关联呢?”

    风国仁说:“陆宛是陆家二爷陆不危的女儿,她的祖父便是陆世隆,当初玄一大师眼睛复明后,应是1898年春,陆世隆被任命为河间知府,来拜望玄一。玄一大师当时给陆世隆详细讲了‘虚气’:说他处在正邪之间,用虚气感应万事与众人,用虚气应对万事与众人,遇正气不足,他补以正气;遇邪气太盛,他以正相消;遇正气太刚,他化以柔气;遇邪气太锐,他锉以罡气,如此无往而不利。”

    “用虚气感应万物。”柳之思心里琢磨着说,“这个倒是新颖,大道至简,圣人无常心应该就是这个道理。”

    风国仁也说:“玄一大师之高,据说就是高在了他的虚气以待,已到无我无物的境界,完全和天地融为一体。”

    玄一的这番话,让李克定颇感受益,但想陆世隆能任河间知府,定然也非泛泛,他会有什么高见呢,便问风国仁:“不知陆世隆老先生,当时有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