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知道这几个人是怎么消失的。他们望着满地的死尸和三辆汽车残骸,哭都没有了眼泪。

    从尼罗河边到公路之间,有宽阔密实的芦苇荡,大片大片的苇荡一眼望不到头,阵阵寒风吹来,发白的芦絮被风摇弋着,发出悲鸣般的瑟瑟响声。

    芦苇荡中有一片沙洲,一个渔民用苇杆搭成的庵棚立在沙洲上,庵棚前的空地上除了渔民晒的破渔网,还升起了三小堆篝火。40多名王室官员们正围坐在篝火的四周烤火,火光映红了他们的布满战尘的脸膛。

    火堆上的木棒上倒吊着一个钢盔,钢盔里面正煮着一锅渔汤。

    埃及国王一筹莫展地望着火堆发愣,红红的火光照亮了他阴郁的面庞。侍卫官走来,无言地在他身边坐下。

    鱼汤熬好了,外交大臣端着钢盔问国王:“陛下,这汤怎么分配?”

    国王看了看大伙,说道:“一人一口吧,剩下的都给病号端进去。”

    大家过来喝汤,许多人还心有余悸,一口汤也喝不下。

    外交大臣着剩下的汤进了阉棚。

    这了一会儿,卫生兵从阉棚里走出来,丧气地对国王说:“王后背部伤口发炎,一直高烧不退,还说胡话;内政大臣安德斯喉咙肿大,不能进食,我带的消炎药已经用完,我怕他们熬不了几天了。”卫生兵把一个注射用的空瓶子随手一抛,颓丧地一屁股坐在国王旁边的沙地上。

    络腮胡子大臣,随军摄影记者围了过来,听见了卫生兵的话,大家脸色更加凝重,谁都没有吭声。

    国王举起望远镜向远处浓雾弥漫的尼罗河面扫了一圈,又看看望不到边的、一片黄糊糊的芦苇荡,皱紧了眉头。

    络腮胡子叹了口气道:“联络官走了快两天了,他说前面有个渔村,现在也应该回来了吧?”联络官的家就在附近的渔村,从小在河边长大,对这一带很熟。

    国王低头看了看手表:“是啊,已经两天了,他怎么还不回来呢?”

    大家伙焦急地望着随风摇摆的芦苇荡,失望和焦虑的情绪写在每个人脸上。

    摄影师马哥拉收回失望的目光,对国王说道:“我说陛下,我们不能再在这儿傻等了,再这样等下去,我们即使不被冻死,也得被饿死,要不然就得当罗马人的俘虏,得尽快想想别的办法呀。”

    国王苦笑一声,“马哥拉先生,你是个摄影师,一看你就没参加过战斗,哼,说得倒轻松,我们不在这儿等,我们能怎么办?前面是尼罗河,后面是罗马人,身边是芦苇荡,你说能怎么办?”

    旁边一个宫人插话道:“我宁可淹死,也决不投降罗马人。”

    侍卫官说道:“我同意马哥拉的意见,我们再呆下去就是等死,国王陛下,我们还是离开这儿吧。”

    “陛下,我担心,”络腮胡子说:“万一联络官被罗马人抓了,他就不会带着营救人员回来,而会带着罗马人回来抓我们。”

    “你们不要吵了,好不好,”国王捂住发涨的脑袋,“越是在这种危急时刻,越是需要头脑冷静,不要被罗马人吓破了胆,我坚信联络官一定会回来救我们!”

    有不少王室成员围了上来,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有人主张离开,有人主张等待,有人主张向罗马人投降,说什么的都有,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马哥拉知道再说多少都是白费唇舌,他独自站了起来,一声不吭地拿起摄影包,甩在背上,扭头向苇荡深处走去。

    众人眼看着马哥拉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沙洲,走进芦苇荡,都觉得他是在干傻事,同时为他的安全捏了把汗。

    国王禁不住高喊:“马哥拉,你要干什么?!赶快回来!……你方向搞错了,那边是开罗城,有小鬼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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