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着的地方迎头痛击,谁会直接跑上去短兵相接,他抬了抬手,传令官便挥动旗子。

    三百余艘运兵船落帆减速下锚,二十艘炮船则跑到了江心位置,保持三里多的距离,确保对面的床弩、投石机打不到后,一字排开,把炮口面向了东玥的江岸,只需一声令下,便可以超远距离降维打击。

    阵型尚未摆好,从望远镜中,明显能看到东玥的军卒出现了混乱,几乎所有人都在往后退或者寻找掩体,光从这熟练的躲避动作,就能知晓是楚王手底下的军队。

    许不令暗暗摇头,知道这场登陆战没啥悬念了,正准备和往日一样下令炮击,等待秦跑跑含恨败走,对面却忽然发生了变故。

    只见严阵以待的东玥防线,本来插在一座关口上方的‘秦’字军旗忽然降了下来,防御工事后的东玥军卒也爆发出欢呼声,和打了大胜仗似得,呼喊声整天,听得这边的西凉军还真有点懵了。

    许不令皱起眉头,让杨尊义先别下令炮击,稍微等待了片刻,就瞧见防线中间的一道水门打开,从里面驶出一条小渔船。

    渔船也就丈余长,没有携带任何军械,前方是个身着布衣的壮硕汉子,捧着帅剑站在船首。后面则是个撑船的下属,一手拿着许字旗帜一手撑船,遥遥打喊:

    “别开炮!自己人!别开炮……”

    “……”

    五万蓄势待发的西凉军将士,齐齐哑然。

    杨冠玉都登船准备当先锋军抢滩登陆了,瞧见这场景,把头盔一摘,丢给了副将,转身就回了船舱。

    陈思凝莫名其妙,走到了许不令跟前:

    “对面这是作甚?派使臣过来交涉?”

    “投降呗,还能作甚?”

    许不令其实也松了口气,毕竟少死了不下数千人,能不见血谁想给世上多制造几千户孤儿寡母。

    陈思凝则有点不解:“对面防卫固若金汤,就这么降了?”

    “不降,天黑前就成平地了。”

    许不令抬了抬手,让帅舰行驶到江心,低头看向下方的一叶扁舟。

    楚军大将秦荆,在抵达帅舰下方后,平举帅剑,深深俯首,朗声道:

    “败将秦荆,拜见世子殿下。世子殿下以天人之威兵临城下,此战胜负已无悬念,大江两岸同属一族,互为同胞,未免麾下数万将士枉死,秦某愿交出帅剑,大开城门,恭迎世子入城,只求世子对两岸百姓一视同仁,莫造杀孽。但秦荆身为楚将,不战而降,实乃愧对列祖列宗及楚王栽培,无颜再苟活于世……”

    说话间,秦荆拔出帅剑,直接就往脖子上抹去。

    不过,此举不管做戏也好,真的也罢,许不令都不可能让秦荆自刎。若是秦荆投降后求死在他面前,后面的将领谁敢投降?

    许不令纵身一跃,直接落在了秦荆面前,抬手扶着秦荆的胳膊,然后就是各种场面话。

    先夸秦荆爱民如子、黑白分明,又对岸边的守军各种封赏,强拉的壮丁可以领取抚恤银子当场回家,话还没说完,东玥防线上便爆发出欢呼声,城门大开,比免去一战的西凉军都高兴……

    -------

    “混账!”

    翌日,杭州城,白马山下临时改建的东玥皇宫之内,东玥皇帝宋绍婴,猛地把八百里加急的战报,丢在了地上,怒骂出声:

    “十五万守军,准备近半年,依仗长江天险,一箭未放,主帅便开城投降。他还不如继续跑,栓条狗在江边上都会叫两声,他秦荆好歹名将之后,连条狗都不如……”

    愤怒的呵斥声,传入在场百余万臣子的耳中,所有人神色各异,但都明白,这只是濒临绝境的无能狂怒。

    秦荆昨天不战而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