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岳阳楼的歇了业。

    宁玉合走了一截,倒是想起了什么,开口询问道:“令儿,那个鬼娘娘如何了?”

    许不令边走边看,闻言摇头笑了下:“让人跟着,跑去了江南小县城安家,并没有什么异动,之后就没管了,估计以为锁龙蛊是真的,在家里等死。不过一年时间快到了,估计也明白毒药是假的了,等打到江南看用不用得上,到时候再说吧。”

    钟离玖玖走在两人跟前,回头看了眼,瞧见楚楚孤零零撑着伞走在最后面,钟离玖玖放慢了脚步,和楚楚肩并肩,抬手指向岳阳楼:

    “楚楚,你就是在那儿成的八魁,我虽然没亲眼瞧见,但听满枝说起过,当时可轰动了……”

    钟离楚楚对这个完全不感兴趣,挑了挑下巴:“师父,你陪着你相公吧,我自己逛就是了。”

    钟离玖玖哪里好意思跑去和相公轻柔而冷落了楚楚,还是默默的走在楚楚旁边,说着些零零碎碎的小事儿。

    天上下着大雨,虽然洞庭湖景色不错,但街上确实没什么好逛的。

    许不令在街上找了家开着的小馆子,几个人坐在一起吃秋蟹,虽然开心果满枝不在有点不热闹,气氛倒是颇为温馨。

    不过这阖家团圆的气氛,对钟离楚楚来说,显然不怎么好受,总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钟离楚楚在桌上做了片刻,喝了两杯酒后,便以醒酒的名义,站在了铺子门口,看着雨幕发呆。

    秋雨连绵,又入了夜,小街上没有行人,只剩下街边的几家铺子传出些许人声。

    钟离楚楚靠在门口,时而偏头从窗口看看里面的一家人,目光百转千回,却也不知自己是个什么心情。恍惚间又想起了宁玉合的那句‘到时候我们带着孩子,和许不令一起过来看你’,就目前情况来看,一直持续下去,估计还真会变成这样。

    可宁清夜能和师父一起共侍一夫,钟离楚楚却没那么好接受。

    钟离楚楚是真的把师父当年娘亲看待,从小到大最重要的人就是师父,已经决定给师父让步,又用什么借口,说服自己去和师父分享一个男人呢……

    胡思乱想间,雨势稍微小了几分,街道上的些许嘈杂也听得清楚了些。

    钟离楚楚正看着小酒馆外的灯笼发呆,隐隐约约间,远处的一阵交谈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阿爹,这酒真不错……”

    “是啊,比咱们那小地方好太多了……”

    对话很平淡,只是寻常父子的闲谈,但说话之人用的不是大玥的雅言,而是颇为晦涩的方言,准确来说是南越那边的方言。

    南越全是崇山峻岭,‘十里不同音’不是随便说说,可能翻过几座山跑到另一个寨子,口音就听不懂了。

    钟离楚楚自幼跟着师父,在南越的山寨里东奔西跑行医,后面又跟着南越的江湖人行走,对南越各地的口音有所了解,听得出这是柳州一带的方言,就在她长大的飞水岭附近。

    远在异地忽然听到乡音,有多亲切自不用说。

    钟离楚楚愣了下,略微思索,本想独自前去看看,可又怕惹麻烦,便回头道:

    “许公子,你出来一下。”

    酒馆里,许不令正陪着大小媳妇喝酒闲谈,早就发现楚楚一个人在门口发呆,正思索该怎么出去陪陪,听见这话自然是顺势起身,来到了酒馆外,含笑询问:

    “楚楚,怎么啦?”

    钟离楚楚抬手指了指远处的小酒肆:

    “那边有几个南越的人,好像是我们那边的口音,我想过去打个招呼。”

    许不令抬眼看了下,也不清楚具体情况,便从门口拿起油纸伞撑开:“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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