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用匕首刺进刘猴儿的喉咙,抬手合上了那双逐渐涣散的眼睛。

    “啊——呜呜——”

    直至此时,站在旁边浑身颤抖的祝满枝,才发出一声悲凄至极的哭声,雁翎刀掉在了地上,蹲下身来抱着脑袋大哭,委屈、愤怒、悲伤交杂在一起,化为了一声声哭喊。

    王大壮坐在雪地上没法起身,看着兄弟的尸体,揉了把脸,最终也只是长叹一声。

    狼卫本就是刀口舔血,杀的江湖人、被江湖人杀的都不计其数,每年都会死很多,轮到自己头上是迟早的事儿,又能说什么。

    许不令半蹲在尸体旁边,摩挲着手指,偏头看了看祝满枝,想要劝一句,却又不知从哪儿开口。

    祝满枝如同小女孩般放声大哭,蹲在许不令跟前,满心的委屈悲伤无处发泄,哽咽道:

    “你为什么才来……你为什么才来……你早点来刘猴儿就不会死了……呜呜……我那么相信你……呜呜……”

    许不令轻轻叹了口气:“怪我……”抬手扶了扶祝满枝的后背,只是安抚片刻,许不令反而先闷咳一声,吐出了一口血水,洒在雪面上,呈现乌黑之色。

    祝满枝吓了一跳,顿时不敢哭了,紧张的看着脸色铁青的许不令:“你……你怎么了?”

    “我没事。”

    许不令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方才紧急之下悍然爆发,几乎没有留手,体内的锁龙蛊毒反噬极快,已经压不住了。

    许不令让老七把酒壶取来灌了一口,稍微缓了片刻,才左右打量一圈儿,询问道:“是李家下的手?”

    老七起身跑到两具不成人形的尸体旁边,在两人身上翻找。

    进出城池需要路引,携带兵器的江湖客巡查最严,狼卫盯的便是这些人。老七跟着两名贼子出城,瞧见了他们掏出牌子免去了城门卫的巡查,此时在解环的身上摸索了一圈,从腰间找到了一块牌子,上面刻着个‘李’字,旁边有忠勇候府的标识。

    老七拿起牌子:“小王爷,是忠勇侯李家。”

    祝满枝哭声小了些,眼圈通红的望着许不令:“肯定是因为白马庄的事儿……他们是想抓我……”

    许不令点了点头,起身从地上拔起吴彪的铁枪,翻身上马,开口道:

    “老七,去驿站通知狼卫过来收尸,若是问起来,你就说晚上陪我出城醒酒,路上遇见贼人袭杀狼卫,我怒急之下出的手,听说了白马庄的事儿……”

    老七恭敬点头:“诺。”

    “驾——”

    追风马飞驰而去。

    祝满枝站起身跟着跑出几步,紧张到:“你去哪儿?”

    “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