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许不令在屏风后面换着袍子,微笑道:“萧绮还是你姑,已经写了信给陆家,解除了婚约。”

    陆红鸾稍稍松口气,这才拿起嫁衣,仔细打量几眼:“你想的还挺周全……不许偷看哈。”说着背过身去,解开了腰间系带。

    许不令这种时候,自然不会偷看姨换衣裳,做出翩翩君子的模样,站在屏风后面安静等待。

    外面窸窸窣窣的声响,许久才停下,继而陆红鸾的声音再度传来:

    “好了……出来吧。”

    许不令走出屏风,抬眼看去,红烛的灯火下,女子一袭嫁衣,端端正正的坐在绣床之前。腰襟上用金丝勾勒出飞凤纹路,紧紧束在腰间,勾勒出珠圆玉润的曼妙曲线,红色绣鞋缩在裙摆下面,手儿依旧叠在腰间,却明显比往日多了几分羞涩和紧张。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还微微低头缩了下。

    哪怕盖头遮住了动人脸颊,眼前的场景依旧让人因惊艳而迷醉。

    许不令驻足打量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正衣冠,缓步上前,去拿礼器之间的金秤杆,准备掀盖头。

    陆红鸾虽说紧张的脑壳发懵,但婚礼的流程还记得,发觉许不令动作不对,忙的道:

    “还没拜堂呢……你是迎亲的新郎官,怎么能直接掀盖头……”

    “哦……差点忘了……”

    许不令拍拍额头,放下秤杆,来到陆红鸾面前,背对着蹲下身。

    陆红鸾盖头下的嘴唇紧抿,小心翼翼的趴在了男子宽厚的脊背上,抱住了许不令的脖子。继而身体微微一轻,被背了起来,往木屋外走去。

    不是第一次趴在许不令背上,这一次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陆红鸾感觉心里藏了好多话,此时却一句都说不出来,生怕说出一个字,就破坏了这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气氛。

    沿着万千花朵漫步行走,渐渐来到了鸳鸯湖的边缘。

    湖面波光粼粼,皎洁月色下,一座小石坟安静的立在湖边,坟前同样摆上了红烛。

    许不令脚步慢了几分,直至在墓碑前停下脚步。前世今生早已经模糊,但当前心中刀绞般的感觉是真的,压不住,也从未想过去压。

    陆红鸾从许不令的背上下来,知道自己身处哪里,安静的站在许不令身侧,沉默许久,才小声念叨一句:

    “姐姐,对不起……我……我以后来照顾令儿,当年拜把子烧黄纸的事儿,就算了……我以后改口叫你娘……你想骂就骂我好了……”

    许不令表情安静,端端正正的站在墓碑前,柔声道:

    “娘不会怪你的,若是泉下有知,高兴还来不及。”

    陆红鸾沉默了下,微微颔首:

    “不怪我就好……那……拜堂吧。”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

    寂静花海之中,男子的嗓音不知为何而颤抖。

    平如镜面的鸳鸯湖内繁星点点,湖畔的一点红烛,似乎和星海、大地同时融为了一体,若天地有灵,想来肯定看得到。

    极远处,王府大殿的屋脊上。

    满头白发的蟒袍男子,手中拿着个寻常酒葫芦,里面装的是从长安带过来的断玉烧。

    肃王妃走后,他便再未喝过断玉烧,并非远在西凉买不到,而是陪着喝酒的人已经不在了,再好的酒喝起来也索然无味。

    不过今晚,显然是得喝上几口。

    因为那个人不管仙去至何处,今天晚上,肯定会看向这遥远的西北蛮荒,看向彼此一点点开辟出来的花海——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今天都在这里。

    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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