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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宁武关事变,已经过去了八天。

    形势越来越差,吴王一番掏心窝子的‘肺腑之言’,更如火上浇油般,浇到了满朝文武的头顶上,正月未出,年关的气氛便彻底过去,仿佛又回到了凌冽寒冬。

    时间已经到了深夜,太极殿后的御书房依旧灯火通明,不少位高权重的朝臣在御书房外静候,三公九卿则站在御书房内,时而能听到天子宋暨的怒声呵斥:

    “这个宋思明,朕何曾亏待过他半点?苛捐重税……朕又不是没看到江南的灾情,蜀地灾情朕免了岁赋,再免江南,让几十万将士喝西北风不成?偌大江南,富可敌国之家难以计数,赈灾米粮需要几个大钱?朕让他去筹银子,他阳奉阴违逼反百姓,到头来怪朕税赋太重。孝宗、先帝在位几十年,可曾听过老吴王抱怨过半句?……”

    句句是真,却也是无能狂怒。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吴王弹劾天子,魏王、豫王紧跟着便表了态,站在吴王一方,指责宋暨继位后执政有问题,说到底,就是宋暨暴露了削藩意图,触动了藩王的利益罢了,哪有什么为民请命、一心为国?

    朝臣多半心明如镜,但知晓也没用,这些事情说出去,没有一个藩王会认,否则吴王也不会费心费力,找出这‘四大罪状’来当出师之名。

    三公九卿大半都出自门阀望族,也就是既得利者,利益是和皇权绑在一起的,天下大乱不符合门阀望族的利益。而皇权更替更不用说了,一朝天子一朝臣,换了皇帝,背后支撑的门阀大族必然也会重新洗牌,在有回旋余地的时候,在场‘萧陆崔王李’五大家和其他小姓,肯定是选择维持当前局面,站在宋暨这边。

    大司农陆承安,是金陵陆家的掌舵人,和萧楚杨一样,家里正在遭灾,虽然吴王不敢动萧陆两大门阀,但家族遍布江南的产业被叛乱殃及,总不能当做没看见。而且北方正在和北齐血拼,常言‘攘外必先安内’,江南的事儿不解决,休养生息几十年的大玥,恐怕就真给拖垮了。

    待天子骂完东部三王后,陆承安上前一步,开口道:

    “东部三王已有异心,令其请罪也是空谈。太原战事紧急,当前应迅速平息内患。”

    三公九卿皆是点头,用东部三王世子为要挟,让东部三王认错,想想就知道不可能。三个世子留在长安,是为了防止藩王起兵造反,现在东部三王不是造反,是为了百姓‘仗义执言’,弹劾宋暨暴虐昏庸,宋暨要是把东部三王的世子砍了,那不坐实了自己是暴君。

    让宋暨下‘罪已昭’,和东部三王认错,更不可能。

    宋暨在‘铁鹰猎鹿’上有矫枉过正的地方,但大方向肯定没错,也就削藩的事儿出了岔子。怎么可能下罪已昭承认三王所说的罪状,把遗臭万年的屎盆子扣自己头上。

    想要快速平息这场风波,最好的方法便是派兵把江南叛乱平了,然后不搭理东部三王,等灭了北齐回头再去收拾他们。

    可现在这情况,辽西都护府的兵马肯定不敢乱动,魏王、豫王都表了态,不从中作梗都是好的,就别说指望他们平叛了。

    江南起义的流民二十多万,在吴王暗中推波助澜下,还在飞速增长,没个十多万精兵肯定平不了,现在去哪儿凑这十来万精兵?

    宋暨自然也知道吴王在落井下石,发泄片刻怒火后,还是坐回了书桌后,沉声道:

    “诸位爱卿,有什么提议?”

    太尉关鸿卓思索了下,躬身道:

    “辽西都护府原本用来平叛的边军,可以抽出五万继续南下,但很难及时扑灭江南叛乱的贼子。楚王协防北疆,手握府兵二十余万,虽然战力不堪大用,但剿灭流民为主的叛军,应当没问题。”

    府兵也就是寻常军户,平时为民,战时为兵,兵员素质和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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