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没有再纠结这事儿,转眼看向花海,有些感慨:“我还是第一次来,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小时候在淮南,我才七八岁,你娘到了金陵,在陆家做客。当时我年纪小,也调皮,整天缠着你娘问东问西,还把我收藏的纸鸢、陶瓷娃娃给她看,问她羡慕不……唉~你娘也不烦我,就骑着马带我到处逛,对我可好了。我也想当侠女,就拉着你娘和江湖人一样,烧黄纸结拜,你娘也答应了……

    ……后来,你娘去了京城,我和家里好说歹说,也跑到了长安,那时候你娘和你爹认识了,你爹老嫌我烦,把我支开,我就不服气,天天跟着你娘……

    ……可惜,没过多久,你爹娘就回了肃州,我本想抽个时间到这里来看看,却没想到真过来,你都这么大了……”

    许不令略微琢磨了下:“嗯……娘当时只是把陆姨当小孩子,说不得当晚辈……”

    陆夫人嗔了许不令一眼,略显不满:“我年纪再小,也是烧过黄纸的,怎么能当晚辈……算了,不说了……”

    陆夫人明显有心事,也不让许不令扶着手臂了,双手叠在腰间做出端庄文静的模样,走在了许不令后面。

    许不令轻轻吸了口气,想了想,忽的停下脚步:

    “路有点远,我背着你。”

    陆夫人看着在面前半蹲的许不令,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反应过来后,又抿了抿嘴:

    “别胡闹……”

    “又不是第一次了。”

    许不令笑容亲和,反手一捞直接把陆夫人背在了背上,在花海中飞速疾驰。

    “呀呀呀……令儿!”

    陆夫人又气又急,明显有点抗拒,也不知道怕什么,抬手在许不令肩膀上拍打,训了几句不中用,也无可奈何了……

    ————

    叮当叮当——

    风铃在永不停歇的微风中轻轻摇晃,已经接近正午,临近湖畔的花海却不显丝毫闷热。

    萧湘儿走到木屋前,一袭红裙肃立在无尽的雪白茉莉花之间,很有几分与百花争艳的味道。

    诺大花海只有这孤零零的一栋木屋,便如同海中的一个小小的孤岛,与世隔绝,除了风铃声再无丝毫杂音。

    萧湘儿提着裙子,走到了木屋的门前,在屋檐下的露台上打量几眼——躺椅、摇篮、风铃,安安静静的摆在远处。

    在露台上看了几圈后,萧湘儿在其中一张躺椅上坐下,手肘撑着椅子扶手,看向旁边挂着风铃的小摇篮,抬手轻轻摇了下。

    吱呀吱呀——

    风铃绑住没有发出响声,木质的摇篮摇摇晃晃,里面还放着干净的被褥。

    哪怕是第一次来,萧湘儿也能想象出一个母亲坐在这里,看着摇篮里白白胖胖的小娃娃微笑的模样。

    萧湘儿手儿撑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盯着摇篮,不知为何,忽然有点羡慕了。

    深宫十年,身为太后,享尽世间一切富贵,却活的不像个女人。每天和行尸走肉一样待在宫里,身边没有父母、夫君、子女,未来的日子也能一眼望到尽头。

    曾经不知多少次羡慕过墙外的生活,羡慕过市井间那些小夫妻,为了生计辛苦奔波,可能很苦很累,至少有个盼头,盼着日子过好,盼着儿女长大……

    而她在宫里,除了盼着死,便再无其他事情可做,可以说从嫁进宫那天就死了。

    王侯将相、世家门阀,彼此联姻是常事,大多时候门当户对可以过得很好,但一旦过得不好,远比寻常女子更凄苦。

    只要家族利益冲突,婆家和娘家打起来、夫君和父亲打起来的事儿屡见不鲜,而嫁出去的女子,只是一个身份罢了,死活其实都不重要,双方交好的时候,即便死了也是亲上加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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