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一想,唐家怕是不要命了才用这种方法让他分神,连忙转头望向了台下。

    望江台下近千人,被这道夹杂着无边怒意的声音惊动,齐齐望向了望江台的入口。

    千步廊的尽头,狼卫和御林军重兵把守的大门处,一个身着白袍手提长剑的年轻男子大步走了进来。

    本来面如冠玉的脸颊,此时铁青而扭曲,额头青筋暴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无边杀气与戾气。

    天字营狼卫和御林军的公孙明,听到了这声‘狗皇帝’,没敢上前阻拦,反而是愣在了当场,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

    换做寻常子弟和平头百姓,敢说这句话当场砍死不需要半点犹豫。可眼前这个杀气滔天的年轻人,是二十万西凉军的少主,大玥唯一一个异姓王的儿子,皇帝没下令,他们哪里敢抽刀阻挡。

    便是这一瞬间的迟疑,许不令已经穿过了大门,大步走过千步长廊的下方,直直走向望江台。

    三公九卿乃至宋氏皇族,全都面露震惊和错愕,不明白许不令为什么忽然这么放肆,这句话实打实的欺君犯上,哪怕仗着肃王庇佑死不了,也逃不掉禁足至死的处罚,许不令这是疯了?

    长廊之中,萧绮看着那个前些天还温文儒雅的男人,也是面露震惊——面色青紫明显是锁龙蛊毒发了,他要做什么?

    “放肆——”

    “你大胆——”

    “许不令,你疯了不成!”

    短暂的寂静后,反应过来的朝臣皆是怒发冲冠,站起来急声呵斥。

    望江台上的宋暨眉头紧蹙,似乎也愣住了,没有说话。

    狼卫和御林军此时才回过神,提着刀追赶,想把发疯的肃王世子按住。

    只可惜许不令看似在大步行走,速度却快的出奇,眨眼已经走过大半距离,双目血红,声音带着无边的愤怒,传至所有人耳中:

    “我许家满门忠烈,未曾有一天一时一刻愧对宋氏,愧对天下百姓。

    甲子前,我祖父许烈,以屠户之身入伍,用一辈子时间,给宋氏打下万里疆域。

    功成不图富贵,带着亲兵出国门,在西北蛮荒开疆扩土直至西域。至今还在千里黄沙中给你宋暨守着国门,可曾有一天,可曾有一句话对你宋暨不忠?!”

    怒声质问震耳欲聋。

    长廊中的朝臣都站起身来,急声道:

    “许不令,你放肆!”

    “住口,你疯了不成?!”

    “十年前,东海陆家不听朝廷调令,你宋暨一声令下,我父王许悠,亲率铁骑杀入东海陆家,砍了陆家家主的人头给你交差。

    那是我娘的亲爹,我的外公,我父王的岳丈!

    如此大义灭亲,难道还不能证明我许家的忠烈!?”

    “放肆!”

    三公九卿皆是惶恐,宋氏皇族也是气急败坏——即便说的是实话,又岂能用这种口气质问天子?

    “许不令,你疯了不成!快快跪下!”

    “圣上息怒!”

    望江台上,宋暨负手而立,好似还没反应过来。

    许不令站在望江台下,拔出了手中长剑,看着群情激奋的文武百官,指向了上方的天子:

    “我许家未曾有一刻不忠,只因曾经立下汗马功劳,便遭你宋暨忌惮,想灭我许家满门,我木秀于林,便对我下锁龙蛊,你怕什么?!怕我许家造反!?怕我以武犯禁?!”

    怒声呵斥,硬生生震住了满场王侯将相,所有人都满露不可思议,完全没想到许不令能说出这句话。

    他们虽然怀疑过锁龙蛊是天子下的,但这事儿没证据,显然不能放在台面上讲。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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