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对方落到这般田地,居然还像小孩子似的,当真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三年都没见你一次,也不知跑哪里去了。”

    两人拌了一会嘴,钟总算回归正题,“怎么突然想到回来?”

    “我收到师父的信了。”紫缘脸色一黯,轻声答道,“说是你快不行了。”

    “俺家娘子还真是与众不同,相公还没死透,就急着昭告天下,恨不得连讣告都发出去了。”钟文摇头晃脑,叹息不已,“莫不是急着改嫁么?看来老婆果然不能找太漂亮的,古人诚不欺我。”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眼见他又开始搞怪,紫缘忍不住娇声斥道,“孩子都有了,还是没一点正形。”

    “我已经这般模样了,开开玩笑都不行么?”

    钟文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做男人真是太苦了。”

    “你、你的伤……”

    紫缘眼神一黯,柔声问道,“还能治好么?”

    “或许吧。”钟文故作轻松道,“慢慢想,早晚会有办法的。”

    “你、你好好休息。”

    紫缘沉默了好半晌,才没头没脑地憋出一句,“我进去看看师父她们。”

    说罢,她轻轻挥了挥手,急匆匆地踏入正殿之中,再也没有回头,只留下钟文一个人地坐在金属圆盘上,孤零零地漂浮在半空之中。

    ……

    “哎!”

    钟文平躺在床上,直愣愣地注视着屋顶,口中叹息连连。

    体内的经脉和血管依旧布满了破洞,干巴巴的没有半点活力,灵丹妙药大把大把地吞服,却根本留不住多少药力。

    不知为何,就连那些能够弥补身体缺陷的灵药,竟也毫不见效,就仿佛身体在故意抗拒治疗一般。

    康复的道路,可谓是任重而道远。

    难道老子下半辈子,就只能当一个废人?

    他愁眉苦脸地想着,只觉自己大大辜负了“钟文二号”的牺牲,心中羞愧不已。

    与紫缘分别之后,他便回到自己房中,躺在床上苦思冥想,试图找到恢复实力的方法。

    而飘花宫诸女不知为何,竟没有任何一人留下来陪他,就连送他回屋的江语诗都只是安慰了几句,便以商议避难之事为由,急匆匆地离开了。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说话的声音,窗外清脆的鸟鸣声是那样悦耳,那样清晰,仿佛就近在耳旁。

    自从苏醒之后,他从未如此刻这般无人陪伴,无人照料,处于完全落单的状态。

    名为寂寞的情绪瞅准时机,悄然滋生,迅速壮大,很快便充斥心间。

    莫非只因为我是个废人,大家都要弃我而去么?

    连大宝也不要我这个爹爹了么?

    有那么短短一瞬,他甚至不可抑制地生出这样一个念头。

    钟文当然不会不知道,林芝韵和冷无霜她们都不是凉薄之人,然而这样的念头一旦出现,却还是萦绕在脑海之中,久久挥散不去。

    极度的痛苦,往往能够诱发出人性中最为阴暗的一面。

    钟文并不是什么哲人大贤,自然无法跳出人性的枷锁。

    处于难以想象的虚弱之中,他竟然开始怀疑起曾经生死相依的爱人和同伴们。

    客观而言,如今的钟文虽然连自己走路都费劲,神识却已恢复大半,配合“魂刺”神技,可以轻而易举地取人性命于百丈开外,战斗力依旧惊人。

    然而,单以肉身而言,他却连一个三岁小儿都打不过。

    更为致命的是,如今这具身体,已经失去了和美女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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