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颍皱起眉头,想了一下,才道:“你们准备如何剿匪?”

    “听闻盗匪是在长武县流窜,驻马坡在松阳县境内,离长武县有上百里地,不知韩骑尉为何不是领兵去长武县剿匪?”姜啸春隔着木门,看着韩瑛微笑道。

    韩颖对此当然早就有对辞,正色道:“盗寇虽然在长武县作乱,但他们抢夺了武库,那批兵器也会随着他们的流窜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我们控制各处要道,就是担心那些兵器被盗寇带着四处流窜。”似乎觉得自己的解释很有道理,声音大了一些:“松水桥如今是往来要道,每日都有众多商旅往来,若是贼寇在此出现,甚至袭击商队,那可是大大不妙,所以驻军在此,是为了保护这条商道。”

    姜啸春连连点头道:“原来如此,有道理有道理。”忽然转过身,冲着身后不远处的几名骑兵做了手势,随即便见一名骑兵忽然举起一面小旗子,对着远处的大队人马挥舞。

    韩颍和手下兵将不知对方的意图,但见对方挥舞旗子,都是警觉起来,韩颍却是按住刀柄,冲着左右两边使了个眼色,意思却也很明白,姜啸春现在是孤身一人,如果对方大队人马冲过来,先不管其他,立刻拿下姜啸春。

    只是让韩颍意想不到的是,本来面朝驻马坡的骑兵队伍,却开始折向东边,人喊马嘶声中,上千骑兵竟然直直向东边而去,而那条道路也正是之前宋世信领兵从顺锦城过来的大道。

    非但如此,后方黑压压的步卒旌旗招展,竟然也开始转向东边,随在骑兵后方,顺着大道向东边而去。

    韩颍看在眼里,心下却是大吃一惊。

    顺着大道往东不到两百里地,就是顺锦城所在,姜啸春带来的兵马,步骑加起来少说也有三四千之众,兵力数量并不比顺锦城目前的驻军少多少,难道姜啸春竟敢带着兵马前往顺锦城?

    可是顺锦城城墙坚固,由皇甫云昭亲自坐镇,虽然宋世信带出半数兵马,但城中兀自有五六千兵马,而且城内囤积有大量的粮草,姜啸春仅凭手头上这几千人马,根本不可能对顺锦城形成巨大威胁。

    他一时想不通龙锐军到底意欲何为。

    “韩骑尉,松水桥这边就交给贵部了。”姜啸春却是微微一笑,道:“途经此地,见到贵部在此驻军,所以过来打声招呼。韩骑尉,以后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不等韩颍多言,转身便走。

    韩颍手下众人见得姜啸春来去从容,都是有些尴尬。

    虽然东北两支兵马尚未直接兵戎相见,但是个人都知道双方已经是水火不容,刀兵相见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现在姜啸春孤身一人来到辽东军的营寨前,像闲话家常一般笑谈一番,如今又从容离开,这事儿传扬出去,辽东军的颜面当然是大大受损,可这种时候,却又偏偏不能伤及姜啸春分毫。

    韩颍手下众将士心中都是说不出的郁闷。

    “他们要去哪里?”韩颍趴在宅门前,居高临下望着龙锐军大队人马折而向东,骑兵在前开路,后面数千步卒井然有序,而且队伍之中竟然有众多车辆,车辆上载满了物资,看样子似乎是军粮。

    其他人都是面面相觑。

    龙锐军出现的突然,去向也让人惊讶,谁也摸不透对方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韩颍见手下众人都不开口,皱起眉头,想了一下,终于道:“派几个人去摸摸情况,看看他们到底去往何处,又准备做什么。”

    “武骑尉,他们该不会是想去顺锦城吧?”手下人疑惑道。

    韩颍摇头道:“当然不可能。皇甫将军坐镇顺锦城,姜啸春带兵过去,意欲何为?他们若想进城,那是异想天开。之前他们就是趁我们没有准备,突然进驻广宁城,兵不血刃被他们占了辽西,同样的错误我们可不会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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