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走出来。

    总害怕会出什么意外,不过总算是有惊无险,老爸的骨灰被装进盒子里,我双手恭恭敬敬地抱着放到车上,刘希立也带着几个人赶了过来,所有人都是一脸的凝重。

    老爸回家啦!我多么希望十几年前能亲口对你说出这句话。

    这一刻我不得不感慨,真是人的命,天注定,自从我们乘坐上这辆叫“人生”的单程列车后,一切也就身不由己了。

    或许有人坐一站,或许有人坐两站,即便是坐到终点,不也得下车?

    在这辆车上,你遇到谁,谁遇到你,说好听点,是缘分,其实就是命运。

    已经很久没有回老家了,准确说,自从老妈去世后,对于活了十几二十年的村庄,其实我已经没了家的感觉,正如某首古诗中的一句——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我也惆怅啊!

    这些年村子发生了不少变化。

    我记得小时候,几乎大部分街坊们都住在土坯房里,夏天的傍晚,家家户户都摆个小桌子在屋外吃饭,远处听着黑暗中蟋蟀和不知名虫子的叫声,近处是家人吃饭时吧嗒嘴的声音。

    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这几年,一座座砖瓦房拔地而起,如今村子里仅剩的土坯房几乎已经没人住,这其中就包括我家和爷爷奶奶住的房子。

    还没到家,远远的就看到几十个人夹道欢迎,二叔、二审,以及本家的几个叔伯兄弟们穿着一身素衣,一脸的严肃。

    中间是几个拿着乐器的老头,有的手里抱着唢呐,有的握着笙,还有两个拿着锣和不知名的乐器。

    我知道按照当地习俗,这是奏哀乐的,是为了送逝者最后一程。

    下了车,我扑通一声跪到了二叔面前。

    “二叔,我……我把爸带回了!”

    二叔脸色煞白,颤抖地把我扶起来:“好啊!好啊!大侄子,快……快把你爸放好。”

    两个街坊帮着推开棺材盖,堂弟扶着我把骨灰盒子小心翼翼地放进棺材内。

    几个壮汉抬起棺材,同时村里一位帮着主持丧事的老头,把一件麻衣披到身上,还给扣了个麻绳编成的帽子,双侧各一个肉丸子似的“胆儿”,当地俗称“大耳胆”。

    我闻到了一股炸油条的味道,估计这套“装备”辗转多人穿过,却从不洗。皮皮读书网

    见到我穿戴好,负责张罗白事的老头老手一挥儿,一旁几个奏丧乐的老头开始奏乐,二叔和另一个本家的堂叔扶着我,跟在棺材后面,缓缓朝着刘家坟地走去。

    这一路走的特别慢,没走一段,白事老头都要扶着我磕三个头,过程我就不多赘述。

    来到坟地,老妈的坟已经被挖开,按照“男左女右”的顺序,地上靠左侧的地方有个长方形坟坑,几个年轻街坊扛着铁锹,嘴里叼着眼,站在一旁看着我们。

    装着老爸骨灰盒的棺材被放到坟坑旁,张罗白事的老头扶着我走到坟坑边,指着坟坑问我“正不正”,还没等我听明白啥意思,他随即小声提醒我,说“正”。

    我忙大声喊“正”。

    白事老头随即一声吆喝:“吉时到,破了土,一送送出两万五,上了西天当了官,来生做人不辛苦……”

    刚才几个抬棺材的壮汉再次把棺材抬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送进坑内,白事老头让我堂弟抓起一把土撒到棺材上,随即本家的几个叔伯也抓起一把土扔了过去。

    白事老头用嘶哑的嗓音喊道:“入土为安啦!”

    一声吆喝后,刚才那几个扛着铁锨的赶紧走过来,往坑里埋土。

    “一不葬粗顽块石,二不葬急水滩头。三不葬沟源绝境,四不葬孤独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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