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里应外合应是早有勾结。沂州军分身乏术,虽勉强与西蓟形成对峙之势,但沂州中老百姓死伤过百,军中与民间均是人心不定,局势草木皆兵。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那些宵小之徒非但不懂得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看来不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是不会罢休的。上官敬尧刚想发出派兵旨意,转眼又想到了景舜皇后新丧,公然见血光可是对皇后之灵的大不敬。况且自己有言在先,若发兵岂非朝令夕改?左右为难间,上官敬尧的眉头拧成了个结。

    “那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解决?”

    “回陛下,”金炜短暂思索了一下答道,“虽然大丧期间不宜兴兵,恐令先皇后魂魄不宁。但臣以为事出从权,民生为重。应先调临近地方军支援沂州击溃西蓟和都川的骚扰,遣使者前去两国分别商谈,再派朝廷官员对死难的将士和百姓家眷加以抚恤,直至平息此乱。据微臣所知,现在已经有人借着丧期和战乱之际哄抬物价扰乱人心,微臣以为这类人必得严惩。”

    看来你知道得不少啊。上官敬尧冷笑:“就这样?”

    “臣……”金炜犹豫了一下,“臣觉得此次两国联手,无非是因为今春全国各地雨水偏多,他们想借此机会夺些金银粮食。臣愚见,我们不妨调拨一些……以解燃眉之急,日后安定了可以再行商议。只是不知我大鄢现有多少……”

    “好了。”又是要人又是要粮,他是生怕事情闹不大吗?上官敬尧强忍着怒气,简短道,“这件事朕会处理,你明日来建德殿,先回吧。”

    眼看着上官敬尧不欲再谈,金炜只得喏喏告退。他心中阵阵打鼓,也不知此次外敌边扰他到底会不会放在心上。

    “金炜,朕还有疑问需要你解答。”上官敬尧一挥袖子,突然叫住了他,“朕传召你的旨意刚刚才下,你是怎么这么快就知道的?你又是如何知道朕会经过凤仪殿,对朕的行踪了如指掌?金炜,你居心何在?”

    金炜一愣,立即垂下了双眼。且不说冤枉与否,上官敬尧是皇帝,他当然会有这样的心思。金炜手在袖子里不断地搓着,咬住嘴唇思索着该不该将实情告知上官敬尧。

    “朕提醒你,你虽然与朕相识多年,对社稷有功,但臣子有臣子的本分,注意你自己的言行。你,都记清楚了吗?”

    “微臣知罪,微臣不敢欺君。”眼见无法,金炜跪下磕头道,“陛下,今日臣去书房见了世安公主,提及此事,公主嘱臣不要回府等候陛下传召,臣才敢留在宫中。微臣辅佐陛下数十年,深得陛下器重,臣感激涕零,从不敢有僭越之心,还请陛下明鉴!”

    “敢与不敢不是嘴上说说,西蓟还对朕俯首称臣呢。”上官敬尧疲倦地打量着金炜,“但愿你还记得,朕与你首先是君臣,其次才是故友。”

    “是,微臣一定谨记。”金炜战战兢兢地伏在地上。

    该说的都说了,面对这个一向还算信得过的老臣,还能怎么办呢?

    “金炜啊,你辅佐朕十多年,你感恩朕的提拔,朕也相信你的忠诚。除了你,朕对谁都不放心。”上官敬尧突然仰头笑了一下,“也不必明日再议了,朕准你所奏,调莞陵、边州和成州三城军队退敌。沂州刺史延误军情,传朕旨意,罢刺史之位,念其颇有政绩,特赏百金返乡养老。兵部尚书金炜忠君正直,朕便派你亲赴沂州领刺史之职,持令牌安定民心,明日启程。朕顾及路途颠簸,边境战乱,家眷行动不便,准你夫人和二女儿留居京城府邸。朕会另派官员协助你好好调查边境之事,不查清楚别来回朕。京里的公务有兵部段侍郎和郑少卿给你担着,你不必费心。”

    说罢,上官敬尧拂袖而去。圣旨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金炜在凤仪殿前麻木地跪着,眼中的情绪一闪而过,毕竟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到这种旨意了。面前是冰冷的巷道地砖,他早已年迈,此一去便不知何时能再回到大鄢京城了。这个念头一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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