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公主,本宫自然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隋昭仪浅浅地笑道,“只是今日想必公主也累了,还是赶紧回去吧,要不然贵妃娘娘该着急了。陛下现在不宜动怒,最需要安居养神。公主不常见陛下,怎么愈发不懂规矩了?”

    “隋娘娘,您现在是陪伴父皇最多的人。儿臣斗胆问娘娘,娘娘既知天子当以江山社稷为己任,为何不早替父皇分忧?母后过世多时,娘娘既然如此尊重,为何不效仿母后做一个贤德妃嫔?”

    隋昭仪的表情有些尴尬,但也从容答道:“陛下没有从悲痛中走出来,皇后娘娘当年也曾多次教导要顺应君意。本宫陪伴陛下就是替君分忧,就是效仿景舜皇后。难道公主以为本宫身为嫔妃,应该以下犯上触怒龙颜吗?”

    “隋娘娘,”上官湄极力压住心中的怒火,并未退缩,“心结的确需要时间才能纾解,但依儿臣所见,父皇身体和精神都并未好转。作为一国之君,这么久沉溺于儿女情长,可合乎天理?作为后宫妃妾,这么久令天子流连花草之间,可合乎贤妃之德?”

    “上官湄,”隋昭仪眼中闪过一丝凌厉,“本宫尊重你是我大鄢公主,景舜皇后的嫡长女,身份尊贵,才对你以礼相待。但你是不是也应该尊重本宫乃你的长辈,陛下在此,哪有为人子女者无故犯上,逼迫父皇、指责庶母的?难道当日皇后娘娘就是这样教导公主的?还是说公主离了生母,贵妃娘娘就把公主娇惯成了这样子?”

    “隋娘娘何必恼羞成怒攀扯宛娘娘呢?”上官湄冷笑道,“儿臣所说的一切,是谏言也好,是顶撞也罢,都是为了保父皇名声,保娘娘名声——”

    “好了,不要吵了,朕还没老糊涂呢。”上官敬尧有些不耐烦地道,“湄儿,既然你也思念你的母后,就去祠堂看看她吧,顺便好好想想什么是君臣父子之道。至于朝事,朕心中有数。”

    这次对话以此终结。上官湄退出含乐殿,泪水在眼中打转,膝盖也还在发抖。她望向庭院树上不知何时新长出的嫩叶,阳光有些刺眼,却没有一丝生机。

    “公主。”

    身后传来一个温柔浑厚的声音,上官湄转过头,看见高乾正立在含乐殿门口恭敬地向她行礼。

    “高中尉,”上官湄点头回礼,“你还没回去么?”

    “臣……特地前来代金大人谢公主仗义执言。”

    “没什么,”上官湄摇摇头,走在高乾前面,“若不是你与金大人亲自到书房告诉,我久居深宫又怎会知道边境如此不宁,可气那堂堂都川国君和西蓟首领竟如此阴险狡诈!”

    “金大人与微臣食君俸禄,也只是做好本分。至于都川国君,他虽与我们异国,却与我大鄢世代共处富饶之地,不同宗也可以算同源。大丧之期纵兵扰边,如此不守祖礼,言而无信,可见他们驭下无方,长此以往臣民不易归心。”高乾不紧不慢地分析道,“西蓟不过我们的属国,区区部族国力日渐衰微,如今乘人之危只不过是与都川相互依附,何足挂齿?不过……”说到这,他语中多了一丝踌躇,“公主今日为臣等冒犯陛下与隋昭仪,恐怕……”

    景舜皇后才刚崩逝,隋昭仪尚未执掌六宫就如此急不可耐,想想也确实令人心寒。上官湄轻叹一声,复淡淡地笑道:“到底我的身份还在,宫中还有贵妃,她不能把我怎么样。至于父皇……只希望今日我这一番提醒能让父皇见见两位大人吧。”

    “陛下久不临朝,整日徘徊含乐殿臣也有所耳闻。公主这次谏言必定深受委屈,臣与金大人实在是……”

    “高中尉不必说了。”上官湄停下脚步,整理了一下发丝,“我虽贵为公主,喜好诗书,却也只是一介女流,于朝政而言既无天赋也无兴趣,恐怕不会有太多助益。金大人掌管兵部,高中尉守卫京城,这都是关系到我大鄢生死的重担,还请二位多多辅佐父皇,报效皇恩。”

    高乾后退半步,再次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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