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最近的二十来年,在青唐地区却慢慢崛起了几个股吐蕃势力,或以信仰惑人,或以族裔聚兵,比如妖僧李立遵、邈川族首领温逋奇。

    当然,二者在壮大势力,扩张影响的同时,也不忘向陇右官府表示恭顺,年年上贡,又以茶马贸易为名,积极沟通,方才保持着稳定。

    但是,在过去的几年,两股势力都开始不安分了,河湟地区吐蕃诸部的斗争愈发频繁激烈,相互吞并,旧有的秩序开始紊乱了。陇右道官府不无作为,也曾派兵镇压,但只收一时之效,渐渐的,河湟、青唐之情状,也上达天听了。

    曹利用西行前,刘文济还专门召见他,请他吃了一顿酒,并难得动情与他追忆当年往事。最后,方才表露,朕有意君臣之谊长久,然你过去的表现,令人失望。

    你虽然年逾六旬,但老骥伏枥,青唐不是善地,戎狄不可轻定,倘若能够幡然醒悟,追旧志,立新功,克定河湟,东京昭烈庙,西京功臣阁,仍不失一席之地。

    辞驾离宫之际,曹利用的眼眶依旧是红润的,皇帝交心之言,对他来说,是大有触动的。曹利用少立大志,要报效国家君王,虽然骄矜猖狂,但他对刘文济的忠诚却是矢志不渝的,以情性烈,在遭贬之际,已存死志。

    而刘文济一番话,不只打消了他原本的“计划”,还让他认真反思己过,牢记初衷,誓要抚定青唐,还河湟关山安宁,以报皇帝知遇之恩。

    从曹利用身上,能够充分体现出“过而能改”、“有志不在年高”的道理。自西赴青唐,曹利用便将全身心投入到对当地部族的招抚平定中,政治上分化拉拢,军事上严厉打击,将余生的时光,尽数付出在高原之上。

    在他巡抚青唐的几年间,先后将李立遵、温逋奇两部制服,夷其族,散其部众,进一步加快了青唐地区的汉化程度,也为后续更加繁荣活跃的青唐茶马经济打下了雄厚基础。

    曹利用最终也是在巡视海西地区时,中风而亡,就和离京时刘文济与之的约定那般,低头而走,昂首还朝,昭烈功臣,位居其间,长享香火。

    ......

    曹利用之后,刘文济又以殿中监萧恭任兵部尚书,拜相,对于这个出身契丹、才干卓着的股肱之臣,刘文济谨慎地用了二十年时间,方才大大方方地将其扶上政事堂的高位,任其发挥才能。

    从张俭、曹利用,再到萧恭,也彻底形成了文臣主掌兵部的习惯,当然,这三者都不算单纯的文人,都是熟知武略的文臣。

    建隆十七年夏,丁谓罢相。名义上是因疾以本职致仕,实则是有人匿名举报,将丁谓早年党同伐异,迫害忠良,奸伪祸国的一些罪行举报,再加上皇城司那里保存的一些丁谓黑料,两相结合,刘文济对这个老臣也不再容忍了。

    当然,最深层次的原因在于,丁谓也犯了和王钦若当年一样的忌讳,交结内宦。不过,丁谓这个人实在是聪明,也很会揣摩圣心,自被皇帝召进宫一番“特殊”的问对后,隔日他便又病倒了,并上表乞骸骨。

    这个时候,丁谓已经不惦记尚书令的职位了,即便内心是那般地不甘与慨叹。但是,他也十分清楚,再不急流勇退,连家族兄弟子侄的富贵荣华都保不住了。

    另一方面,他既无法,也不愿像曹利用那般,到大西北去吃苦。相比之下,带着点遗憾离开朝堂,退出历史弄潮第一线,将希望寄托在后人身上,未必就是坏事。

    十七年秋,随着工部尚书王增被委派两浙道布政使,曾经鼓吹封禅的三名大臣,都从帝国中枢去职,这也算是皇帝刘文济的一种表示吧。

    十八年,随着盐铁使吕夷简升任财政使,河东道布政使李昭贤升任都察使,刘文济统治晚年时期的政治格局,正式形成。

    建隆十八年的皇帝刘文济,已经六十岁了,不管是作为皇帝,还是单纯作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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