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功臣”都提出相对一致的看法,青年皇帝刘文澎也不由泛起嘀咕了。当然,刘文澎的任性若是发作起来,也不是这些人劝得住的。

    真让阻止刘文澎“起飞”的,还是世祖、太宗这两座大山,祖宗成法的在当前这个时代的威力是很难为不通其理的人所理解的,那一项项赋予了世祖意志的条文规矩,对所有人都是一种约束,包括皇帝。

    这也是帝国诸统治阶级们对皇帝最有效的一项限制,上上下下,如何能不高擎这么大旗,拼命维护。

    而刘文澎,毕竟还是赶上了世祖晚年的那段时间,虽然短暂,那也是真正亲近地见识过余晖下的世祖,是何等的威严或者说恐怖,又打小成长在太宗的“阴影”下。

    或许对天地师长,刘文澎都没那么地敬重,唯独对两代先帝,常怀一颗敬畏之心。

    改不了制,最终还是得按规矩来。一个都察使,都能引得满朝云动,各派相争,何况是尚书令这个帝国首相的位置。

    朝廷内部更是争得头破血流,基本各大派系都下场了,很多刘文澎甚至没多少印象的人都被举荐到他面前,比如河东转运使柴宗诲,这是英国公柴荣的幼子;关内道布政使高处让,这是安国公高怀德三子;西南巡检使赵昱,这是已故陕国公赵延进次子无一不是开国元勋、功臣勋贵之后。

    值得一提的是,大汉帝国公卿勋贵的传承,已然出现一种趋势。二代继承者们,尚有一部分才干出众者,能在朝中当重职,享实权,继续巩固、延续着自父辈创下的功业与影响力。

    类似的人物,在过去的几十年,可以说是一抓一大把,并且很多人也的确成为帝国的中流砥柱,包括赵匡义在内的诸多宰辅大臣、将帅封疆,都是如此。

    而到了第三代,情况就逐渐发生变化了,那些承爵者,在朝中基本只担虚职,不掌实权,而代表家族出仕打拼,继续保持、提升权威与影响力的,则是其他没有继承权的子弟。

    这种趋势,在世祖开宝后期便已有体现,等到太宗时代,就已然很普遍了。这其中,未必没有两代先帝王的推动,保留勋贵后裔们福荫的同时,也在各大家族造成一定的分化。

    此举极大地保证了各大勋贵家族的根本利益,也使勋贵在帝国的政治生态中始终占据一个较重的利益,即便有世祖、太宗两代各种管理、约束、限制的政策办法,但他们对帝国的影响力实则是不减反增的。

    到了刘文澎的平康年代,勋贵们不仅在军队体系内部保持着堪称绝对的话语权,在文官系统内,也同样攻城略地,拿下了众多要职。而对这一个个突然冒头出来的尚书令“候选者”,刘文澎一时之间竟有些措手不及。

    至于朝廷内部,为尚书令之职,也是各施手段,局面之复杂,甚至到政事堂都无法组织廷议推选的地步,因为财政使李沆、吏部尚书刘继昌还有兵部尚书向德明都是尚书令的有力竞争者,并且,都被各自代表的政治派系所推举。

    甚至于,连驸马、侍帅杨延昭都被人推戴,只不过杨延昭很果断地拒绝了,甚至主动压制了那些“热心者”的声音。

    而此前有大量案例证明,面对这种纷繁复杂局面的时候,刘文澎既缺掌控能力,也缺乏处置能力。

    于是,不胜其烦的刘文澎做出了一个充满他个性,细思之下又并不让人意外的决定,他于平康四年秋九月二十六日下诏,以内阁大学士、王旦为尚书令,总理朝政。

    事实上,内外大臣们推举的那些人选,站在刘文澎的角度基本上是一个都不会认。首先排除的就是枢密院、兵部这两个军政系统,太平时代也不可能二衙长官成为“首相”。

    其次就是李沆,他既是三朝老臣,又是太宗遗命辅臣,刘文澎好不容易才把刘暧、张齐贤这两座山头熬走了,怎么可能又给自己找不自在,没把李沆也一道赶出朝堂,就是他克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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