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不应求,我已经和几家布铺、染坊谈好,只要将布拉进京,就能销货,就能赚钱!”

    听曹永这么说,曹母不由道:“那也不用去那么远的地方,京畿、河南没有布卖吗?”

    曹永摇头道:“北方布贵,江南的布,量大,质地好,价格也便宜。我已然打探许久了,这一次先去秀州!”

    “终究是异乡水土,若是出现什么.”曹母难掩担忧。

    曹永打断妻子:“我等不是权贵,没办法躺着赚钱,只能博出一场富贵,即便是搏命,也在所不惜!”

    曹孟虽然低着头,但耳朵一直竖着,仔细倾听着父母交谈。对其他事情,多少有些模糊,但曹父的这句话,他却深深地记在心底。

    而见丈夫如此决绝,曹母也清楚,劝是劝不住了,道:“本钱如何解决?”

    曹永说道:“老哥哥们一起凑三十贯,再从牙行借五十贯”

    至于借钱利息如何,曹永却没说了,但显然,不会低。虽然朝廷已经新增借贷法案,严格控制民间高利私贷,并对许多放贷者处于严厉惩罚,但不可否认的一点,查处的那些案件,与民间整体借贷规模相比,不过沧海一粟。

    而听其言,曹母眼神中的隐忧之色愈重了,然而,见丈夫态度坚决,劝阻的话却是如何也说不出口了,只能道声小心。终究,曹永才是这个家做主的人。

    能够体会到妻子的不安,但曹永却不想再过多解释了,说的越多,只会加重她的担忧。

    伸手按了按妻子的手,以示抚慰,然后看向长子曹孟,道:“趁着出发前,我会把大郎的事情安排好!”

    提到自己,曹孟立刻抬眼,疑惑地望着父亲:“爹,我有何事?”

    曹永道:“你已年十三,不能再终日游荡,无所事事。我会给伱找家店铺,当学徒!”

    闻言,曹孟一脸的不乐意,当即拒绝道:“学徒有甚出息?爹若要出远门,儿便跟着出去,也好照应,免娘担心!”

    “你若是跟着出去,你娘才会担心!”曹永闻言,顿时呵斥道:“何况,你跟着走,你是能扛包,还是会走船?”

    “你已经会打珠算,我安排你张家米铺学记账、做账、货物进出盘点,再多认些字!好好学,爹此行若能把棉布生意撑起来,几年后,你便可回家里帮忙了!”但见长子那不服气的表情,曹永语重心长地劝道。

    说着伸手按在曹孟的肩膀上,像是托付一般,十分郑重地道:“爹出门在外,家里就只剩下一根顶梁,你还需要照顾好你娘亲弟妹!”

    听父亲这么说,曹孟那倔强的表情才真正收敛,迎着父亲的目光,认真地点头应下。

    当夜,曹永夫妻俱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但都没有再多说什么。翌日一大早,还都得拖着浓重的黑眼圈,带着整个家庭忙活起来。

    曹永领着曹孟去坊间的张家米铺“面试”,凭借着熟络的关系,基本只需走个过场。曹母则领着幺儿幼女,为丈夫打点行囊。

    一直到三日后,家门前,母子四人依偎在一起,默默地为曹永送行,曹母依旧没有多说什么,千言万语皆化为一声“珍重”。

    少年曹孟立于一旁,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望着父亲的背影,略显佝偻,却如山岳一般坚实。父亲临行前的交待再度浮现在耳畔,在这一刻,少年似乎一下子成长了。

    与曹永合作的,都是奔走于各大行市的走卒,除了他这个牙郎,摊贩、账房、苦力都有,并且有多年的交往,知根知底。

    一行四人,选择走水路,从孟津登船,经过黄河入汴,一路经泗、淮,过运河入长江,辄而东向,历时二十余日,方才抵达目的地秀州。

    秀州在苏州东南,湖、杭东北,乃是江南棉花种植、纺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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