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淋的现实告诉他们与牵涉进康氏谋反案中付出的代价有多沉重。

    哪怕他们是功臣勋贵,是老皇帝嘴里的自己人,也不觉得能够轻松过关,毕竟,刘皇帝这个大家长,对“自己人”也狠着呢.

    随着一声宣呼,在众人既期待又敬畏的目光中,刘皇帝那老迈的身体出现了,还是一手竹杖,一席黑袍,背还是微微佝着。

    至殿中,登御阶,坐御案,众臣行礼,刘皇帝居高临下,环视一圈,没有如常地让他们平身,而是从御案上拎起一摞公文,嘴里慢条斯理地问道:“昨日法场行刑,都去看了吧!”

    这话一出,立刻冷场,勋贵们面面相觑,一时并没有人敢接这话。扫了几眼,刘皇帝看向赵匡义:“广阳伯,你说!”

    赵匡义在场不是爵位最高的,但权势绝对属他最重,他既然也在此,自然也更引人注目,甚至被视为“领袖”,原来堂堂的广阳伯、赵相公也与康氏案有涉啊天塌下来总有高个子顶着,盯着赵匡义,便可知此事的走向了。

    甭管此时赵匡义心中是如何起伏,但面上的波澜不惊,也不负其“城府深厚”的标签。面对刘皇帝的问话,赵匡义很是平静地应道:“回陛下,臣等昨日都在刑场,亲眼观刑。”

    “有何感想?”刘皇帝追问道。

    赵匡义腰多弯下些,依旧从容:“康氏逆党,为害多年,陛下明察秋毫,一举扫除祸害,荡平不法,实在大快人心.”

    “你们呢?”刘皇帝直起身,声音陡然拔高,冲其他人道。

    对此,很多人都有震悚的反应,但都紧跟着开口,加入“讨伐”康氏叛逆的阵列之中。

    “你们这些人中,不乏与康氏相交莫逆者,就没有同情康氏,为之惋惜的?”刘皇帝又冷幽幽的问。

    这话一出,好几人都不禁打了个哆嗦,显然自己对号入座了。他们的反应也更快,几乎不假思索,参差不齐的,态度坚定地表态,说他们与康氏逆党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刘皇帝就那么平静地注视着他们表演,一直到他们住口,殿中逐渐安静下来,方才把手中的那叠公文掷下,沉声道:“这里是从康家搜得的一些证据,上边记载的是你们与康氏之间的金钱往来记录与债务关系,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包括时间、地点、经办人及相关事项.”

    听此言,勋贵们就像学会了川剧一般,脸变得飞快,有的面沉如水,有的冷汗迭出,还有的手脚直颤。

    虽然有乐观的预估,但刘皇帝这算账发落的语气,还是让人心惊胆战,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能猜准老皇帝的心思。同时,所谓对康氏的“同情”也消失地无影无踪,甚至怒火中烧,这康家果真是贼子,留下这些东西,原来早怀歹意,真是其心可诛,死不足惜

    “你们也不用紧张!”观察了片刻,刘皇帝袍服一摆,淡淡道:“朕若想处置你们,那你们此时的处境,就不会在这千秋殿!”

    “陛下英明!”

    “陛下明察!”

    “拜谢陛下.”

    一干人如蒙大赦,龙屁不断地喷向刘皇帝。

    看着他们这番作态,刘皇帝则还是严肃着一张脸,语气生冷地道:“但是,此事也没那么简单就过去。

    这些账目之中所载,明确详细,康氏的钱财,都是当罚没的赃款盗钱,你们欠康氏,就是欠国库,康家的账你们敢耍赖,国库的钱,却容不得拖欠。把你们欠的钱,都上缴给国库销账。

    还有,此事牵出了你们不少家族子弟,这些膏梁纨袴,也都不用在京城内待了,朕给他们两个选择,要么出海拓殖,要么援边从军!

    如何?”

    随着刘皇帝疑问的尾音落下,千秋殿在经过短暂的沉默,勋贵们快速消化了老皇帝用意之后,纷纷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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