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终究是禁军与方镇兵糅合在一起的,战事进展不顺,拖延下来,矛盾自然地产生了。

    而在中军帐中,王峻头一次,冲着诸将发火了:“蜀军兵非精兵,寨非固寨,营非险营,侵攻三日,不得存进,尔等枉称精锐!”

    他这一发火,禁军将校还算给面子,虽然有所不满,却没有反驳,直接表现出来。但在场的方镇将校们则受不了这个鸟气,一个个脸色难看,尤其是今日攻寨失败岐军。

    “战事不利,招讨使身为统帅,不思己过,反而诿罪于将士,是何道理!”帐中只沉寂了一下,很快一道稍显暴躁的声音吼了出来。

    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王峻闻声而视,表情一阴。在帅案侧首,一名颇为英武的年轻将领,严肃端正地坐着,身着亮甲,气质出众。他便是晋昌军节度使,燕王赵延寿度儿子赵匡赞,此时仍在军中。此帐中,论名爵当属他第一,但职却暂居王峻之下。

    当然,出声反驳的,不是赵匡赞,而是他身后,一名满脸凶相的粗壮大汉。此人名叫赵思绾,是赵匡赞的牙将,说他“凶相”,是因为他脸上刻印着几道狰狞的疤痕。

    王峻冷冷地盯着他:“你是在质疑本将吗?”

    赵思绾俨然早看王峻不爽了,直直地顶道:“将士们凭这一腔血勇,冲击营垒,在蜀营下已倒下两千多人,何其壮烈。招讨使不思自己决策之失,将兵之过,是何道理。”

    赵思绾话说完,赵匡赞的脸色变了,王峻的脸色也变了,变得更加阴沉,直接暴喝道:“一个小小的牙将,竟敢咆哮帅帐,顶撞主将,不知军法之森严?来人,将此獠给我拿下!”

    帐前卫兵立刻入内,准备拿下赵思绾。赵思绾见状,脸色一狠,下意识地去拔刀,被自身后的赵匡赞给按住了。

    “招讨使!”赵匡赞冷静地看着王峻。

    刚开口,却见王峻厉声下令:“拿下!”

    这下没给赵思绾反应的时间,被控制住了。见状,赵匡赞面皮抽搐了一下,吸了一口气,说道:“王使君,恕赵某管教不严。赵思绾粗人一个,口无遮拦,莫与之见怪。”

    王峻回视着赵匡赞,又瞥了眼满脸不服的赵思绾,冷冷地说道:“区区牙将,竟然如此嚣张跋扈,赵节帅,是该好好管教......”

    王峻话还没说完,却闻赵思绾又在那里引战了:“这两日冲阵在前的,都是我等岐军、雍军,听闻朝廷禁军战力不俗,何以龟缩在营中——”

    “闭嘴!”这回,却是赵匡赞回头狠狠瞪了赵思绾一眼,避免他说出更“露骨”的话。

    禁军与方镇兵之间,自然是有矛盾的,禁军自认高人一等,也是很正常的事。但这其间的问题,是不能拿到嘴上说的,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赵思绾当着众将的面说这话,影响是很坏的。

    果然,帐中不管何等身份,脸上都露出了异样。

    见状,王峻的脸色已经不是用铁青就能形容的了,眼神冷酷,当即下令:“将此狂贼拉出去斩了!”

    “王使君!”赵匡赞急了。

    “赵节帅!”王峻以更大的声音压制住赵匡赞,环视一圈,冷声道:“此贼顶撞主帅,妖言惑众,挑拨军心,实乱军之贼。不杀之,何以正军法,何以肃军威?”

    “拉出去!”

    “我不服!”见王峻想杀自己立威,赵思绾却是忍不住了,顿时反抗着高呼,此人力大,在两名力士的钳制下,还差点挣脱了。

    卫士却是不管,拉着他便要出去行军法。

    “且慢!”赵匡赞也忍不住吼了声,几乎喊破嗓子。

    不管赵思绾其罪是否当死,但当着他的面,要杀他的牙将,这可是正面打他的脸。严肃盯着王峻,赵匡赞说:“王使君,阵前杀将,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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