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主给压制住吗?

    杨邠的算盘,刘承祐心里很清楚,无外乎借许州的那点动乱,将刘信,这个刘知远给他安排的擎天保驾之臣给支持东京去。

    有点天真的想法,到了这关键时刻,杨邠似乎仍没有看清楚状况。刘承祐的底气,从来都不在刘信这个成事不足的叔父身上。

    不知为何,回府之后,杨邠便上表了一个告病条子,尔后闭门谢客,仿佛彻底自闭了一般。

    得知这个消息,反倒让刘承祐诧异了,这是何故?为了应付可能的变故,刘承祐已做了数手准备,杨邠的反应,反倒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刘承祐依然稳如泰山,命人盯着杨邠那边,以及史弘肇。

    ......

    “臣参见太子殿下!”

    “陶卿平身!”见着找上门来的陶谷,刘承祐放下了手中的笔。

    近来,以周王府出身之故,在门下省,陶谷有些张扬。

    不过在刘承祐面前,仍旧低眉顺眼的,望着刘承祐,眼色中带着讨好。

    “寻孤何事?有政令出问题了?”刘承祐问道。

    闻言,陶谷四下瞧了瞧,神秘兮兮地凑上前,小心地说道:“殿下,官家病笃。”

    这不是句废话?刘承祐凝着眉盯着他,听其下文。

    见状,陶谷立刻补充道:“殿下受命监国,固然要勤于政事。然既为储君,不侍奉汤药,何以副天下之望?”

    听其言,刘承祐先是一讷,尔后似有所得。什么“副天下之望”,都不是重点,侍奉汤药于陛前,待在刘知远身边才是最重要的,陶谷这是提醒自己来了。

    “孤这便去万岁殿!”

    很快,刘承祐便将朝政尽数留给王、苏、窦、李等臣料理,自往万岁殿,同李氏一道照顾刘知远。

    ......

    春风渐绿汴河岸,天气乍暖还寒,汉宫中的气氛,却是越发沉重了。拖了这三两日,皇帝彻底熬不住了。

    傍晚时分,天色晦暗。万岁殿中,御榻之前,以刘承祐为首,已然跪倒了一片人,各个埋着头,看不清表情。

    刘知远躺在榻上,目光黯淡地望着帷幔,俨然已经病入膏肓,在弥留之际。皇后李氏坐在榻侧,手里拿着个空药碗,有些愣神,没有哭泣,只是雍容之上浮现着明显的忧伤,双目微微泛红。

    史弘肇、王章、二苏、窦李、郭威、白文珂、冯道......越来越多大臣闻讯赶来。这,分明是一场托孤的戏码。

    只是,这一次,不止是那些外臣,刘信、刘承赟、李洪建、李洪信、宋延渥这些宗室黄亲也在列。

    隐约间,已经听到了些许抽泣,且慢慢地传染开来。

    “哭什么,朕还没死了!”刘知远沙哑的声音中,带着离世前最后的倔强。

    此言落,呜咽声最重了。有趣的是,李氏、刘承祐包括刘承勋这三个刘知远最亲的人,没有动静。

    “还有谁没来!”缓了一会儿,刘知远问道。

    内侍快速地瞄了一眼,答道:“还差杨枢相。”

    “哦。”刘知远脑子似乎已经有些不清醒了,喃喃地说道:“听说,他也病了?”

    没人回答刘知远,又或者说没人反应过来要回答他这个问题。沉默了一会儿,伴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声,杨邠闯了进来,一下子拜倒在病榻前。就好像,来晚了一步一般。

    可惜,刘知远还吊着一口气,强撑着,让李氏将他扶起,盘腿坐在榻上,身上仍罩着被衿。迷离的双眼,扫了眼榻前黑压压一片人,在刘承祐的身上停顿了一下。

    佝偻着身子,驼着肩背,刘知远气息不稳,缓缓地说道:“朕以渺躬,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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