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议下,刘知远事前曾严令,破城之后,不得侵扰百姓。但是,汉军将帅对麾下士卒的统驭也远没到如臂驱使的程度,人一多,正是容易出现问题的时候。

    不知从哪支部队开始,有汉军开始向城中士民行侵掠之事,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扩散开来,破城一个时辰,城中局面非但没有稳定下来,反而更加动荡不安,乱声渐炽,动荡的根源,就在汉军大掠邺都。

    刘承祐是后面随军入城的,见着邺都各处,烟火四起,沸声盈城。对此情形,刘承祐脸色十分难看,大怒,当即遣随他入城的龙栖军,由马全义等将带兵,分赴各城弹压。同时,派人通报高行周、慕容彦超等将帅,勒令各都指挥使,严厉约束麾下,斩杀剽掠将校,以止兵乱。

    汉军破城,耗费的时间不过一个时辰,但因兵乱,弹压控制,反倒花了数倍的时间,哪怕刘承祐监军反应的速度已经足够及时,也一直到日昳时分,城中方才,稳定下来。而汉军,冲城没伤亡多少人,因违反禁令、触犯军纪被直接斩杀了上千人,中下级将校数十。

    城外的汉军,除了禁军之外,还有来自洺、博、澶、郓等地的团练、乡兵、义军,而这些人,军纪尤差,也正是由于他们剽掠,带动得诸军大掠,禁军同样受了影响。

    那洺州团练使易全章,前番还与刘承祐有过一宴的交情,因为带头闯入民居,搜掠财货,奸**女,被刘承祐抓起来,当作典型杀了。

    周王殿下的严厉手段,再度让全军上下的将校士卒深刻地感受了一遍。

    城中纷扰不断,有些出入意料地,皇帝刘知远,一直安稳地待在大营中,自破城之后,便一直未有露面。

    御帐周边,控鹤军士严密守备着,其内,刘知远靠躺在榻上,身上紧紧地裹着一张厚绒被,双目略显浑浊,似乎刚刚醒过来不久。静静地听着,应召而来的苏逢吉,汇报着邺都的情况。

    “杀了不少人?”刘知远问。

    “周王殿下照严执行军法,杀了诸多军校士卒,人头滚滚,有许多都是有战功的将士。”苏逢吉小心地禀道:“动乱弹压既定,殿下仍在军中,搜检清查为恶之将士,抓了不少人,欲究其罪。几名指挥使暗奏,说军中颇有怨言,不忿周王苛待功臣......”

    “该杀!”刘知远却冷冷地呵斥了句:“我儿杀得好!明目张胆违背朕的军令,其敢有此言?”

    “是。”见刘知远发怒,苏逢吉的腰立刻弯了几分。

    沉吟几许,刘知远又叹了口气,说:“传谕全军,周王所做,皆是依照朕之诏旨。诸军将士,当谨守军纪军法,再有违犯,依前事重处!”

    顿了下又道:“派人通知周王,已经杀了那么多人,抓起来的那些将士,略施惩戒,便放了吧。法不责众啊......”

    刘承祐这边,仍旧忙着巡察各城,派人张贴安民告示,又遣人策马穿梭于城中里坊,抚慰士民。

    得知收到刘知远的命令,还是私下的传话,只是微微愣了下。

    犯法的将士,都被拘押在西瓮城下,去了军甲武器,以绳索缚身,穿着单衣裤,秋风中瑟瑟发抖。

    “殿下。”奉命看押的,是刘承祐的亲信将领,龙栖军左厢指挥使马全义。

    站上瓮城,刘承祐低头审视着那些军官士卒,漠然的表情令人生畏。底下的几百将士,也都注意到了刘承祐,齐齐地望着他,忐忑、畏惧、不安。

    “尔等可知罪?”站了一会儿,刘承祐冷冷地问。

    “我等知罪了,殿下饶命啊......”就像排练好的一般,立刻有一名军官跪了下来,天太冷,激动的声音颤得厉害。

    紧跟着,乱七八糟的,嘈杂声起,都是悔罪的表现。

    “今日这番冰寒侵体,便是给你们的惩戒,如有再犯,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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