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盖过了细微的风声。

    张德钧见状,又轻轻摇起了扇子,迟疑片刻,仍旧压低声音,道:“官家,这些只是那些士子、商贾的口供,并不能说明什么,或许,其中有其他什么隐情......”

    “怎么?”听其言,刘皇帝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瞥向张德钧:“你觉得,朕还需要你来安慰吗?”

    “小的不敢!小的多嘴了!”刘皇帝的眼神,让张德钧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赶忙低眉顺眼,再不敢多嘴。

    只是一份不怎么厚的奏呈,刘皇帝却翻看了许久,他也有许久,没有如此细致地阅览过书文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刘皇帝将这些书文轻轻地放到边上的小案上,仍未作话,只是静静地靠在那儿,表情已然彻底归于沉寂。

    这让张德钧更加忐忑了,虽然他也有些不清楚,自己担心什么,只是觉得这静室内的气氛格外压抑,也感觉到这个状态下的刘皇帝很危险。

    踌躇几许,张德钧还是硬着头皮道:“官家,据下属调查,给事中慕容德丰也在安排人,秘密调查此事经过。”

    “哦?”果然引起了刘皇帝的注意,也给出了一点反应。

    “也有所觉察啊,若是毫无所觉......”刘皇帝呢喃着,低吟声让近在身前的张德钧都没能听清楚。

    闭眼思索良久,就在张德钧腰直泛酸,以为刘皇帝要睡着了之时,再闻天音。

    动作很慢,语速很缓,但语气格外严肃:“听好了!”

    “是!”张德钧立刻打起精神。

    “此事调查,到此为止!”

    “是!”

    “朕听说,东京城内近来流言蜚语颇多,市井小民议论纷纷!”刘皇帝继续道:“朕不希望又关于此事进一步的谣传出现!”

    “是!”

    “此番调查的探事官吏,该奖则奖,但是,不许有泄密,尤其是涉及到的所有一干人等,怎么处置,不用朕交待吧!”刘皇帝做此吩咐时,看向张德钧的眼神不带任何感情:“倘若让朕听到什么流言,那朕不找其他人,拿你是问!”

    面对刘皇帝这有些不讲道理的威胁,张德钧心头有些委屈,但更多的还是紧张,早有先见,查这种事,很可能给自己惹麻烦。只能说,果然。

    “退下吧!”刘皇帝以一种懒得动作的姿态抬了下手,指着案上的那份奏呈:“把这些,拿去烧了!”

    “是!”此时的张德钧,似乎只会应是了。

    待张德钧毕恭毕敬地退下后,喦脱迅速凑了上来,想要照看一下刘皇帝,但见刘皇帝那漠然得令人生畏的表情,也不敢多说话,只是拿起蒲扇,接过张德钧扇风的重任。

    此时的刘皇帝,所有的情绪都归于平静,面容平和,双目有神,只是脑子里杂念纷飞。

    关于此事,换作任何一个人,比如哪个大臣,就算是赵普,如果为了打击政敌、排除异己,那来自刘皇帝铁拳将直接砸过去。

    但偏偏,是自己儿子,是自己最不愿意见到的一种情况,这让他恼火之余,也有种神伤无奈之感。

    自古以来,再英明神武的帝王,在面对继承人问题的时候,总会显得迟疑、谨慎。到了刘皇帝这里,也一样。

    虽然他已经早早地确立了太子,但是,一切也并不能如其愿地平稳度过。这么多儿子,牵扯着那么多政治势力,宝座之位却只有一个,就算他是刘皇帝,又哪里能禁锢住所有人的思想,让他们完全按照自己的意志来?

    哪怕是平民百姓,因为家产继承问题,尚能闹个头破血流,更何况这至尊之位呢?

    刘煦的问题, 并不值得意外,这其中,显然也有刘皇帝个人的问题在。一方面立了太子,一方面又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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