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远搭理刘承祐的兴致并不高。

    刘承祐在炉前烤了烤,将附着在体面的寒意去除了,方才坐下。看着刘知远:“您心情不太好?”

    “明知故问!”刘知远斜了刘承祐一眼,说着又自案上拎出一封奏章:“东京转来的,孟蜀又不安分了。蜀军三路出击,欲取凤翔、京兆,侯益与赵匡赞上表朝廷请援。”

    内侍将奏章拿给刘承祐,刘承祐稍微阅览了一遍,眉头也不禁褶皱了下,抬眼对着刘知远:“这是想要趁火打劫啊!”

    “先是高从诲,再是孟昶,这些割据诸侯,一个个地都跳出来了。此皆战事迁延招致的恶果啊!”刘知远并没显得太过激动,只是语气中的愤恨与怒意却是收敛不住。

    “关右纷纷扰扰这么久,一时半会儿,确是难以平息下来。其路遥,朝廷如今捉襟见肘,也是鞭长莫及啊。只能靠凤翔、京兆两镇本身的力量阻遏蜀军了!”刘承祐在旁,叹息着说道。

    “蜀军卑弱,更无将帅之才,不足为虑。朕所忧者,是那些心怀叵测之辈。”刘知远沉声说。

    刘承祐眼神飘向刘知远:“您指的是,侯益还是赵匡赞?”

    刘知远冷冷地说道:“朕既然接受了赵延寿的臣服,赵匡赞料想无虞。唯有这侯益,于西面用事多年,前朝之时,便有私通西蜀的嫌疑。更遑论如今,蜀军来逼,其若反了,那关右的局势将要彻底糜烂!”

    刘知远的脸上,带着一些无奈之色。

    刘承祐表情也是有些凝重:“不论如何,朝廷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朕已传诏京兆赵匡赞,陕州赵晖、泾原史匡懿,同州薛怀让,令其自守。关右再乱,也不能祸及河洛!”刘知远说道。总觉得,他的安排,跟没有安排也差不了多少,只是底线倒是挺明确的。

    “只能等魏博乱定,才能腾出手顾及关中啊!”刘承祐说:“为今之计,还是要尽快破了邺都!”

    听刘承祐这么说,刘知远顿时忍不住骂了句:“这场该死的雨!”

    “你来见朕,有何事?”

    闻问,刘承祐方才回过神一般,嘴角扬了扬,对刘知远道:“儿此来,特为您献上破城之策。”

    目光不由得在刘承祐身上打了个转儿,并不是很重视的样子,问:“何策?”

    “城中燕兵指挥使张琏,已愿意反正,率麾下投降朝廷!”刘承祐说。

    刘知远两眼顿时一亮,急忙问道:“当真?为何不早报?”

    刘承祐解释着:“这两日,我遣德清都指挥郭荣,负责联络此事,如今已然基本确定了,才敢上报此事。”

    “好!二郎,做得好!”刘知远的脸色眼瞧着阴转多云、多云转晴。不过,很快脸上又浮现出一丝疑虑:“可信吗?”

    “自大汉出河东以来,前后招降的燕兵不计其数,连赵延寿都能委幽燕之事,这区区两千燕卒,又算得了什么,只需给其保证,安其心,料想无异。”刘承祐说着:“再者,其欲降,也要先给我们看到他们的诚意!”

    “什么?”

    “先行作乱于城内,掩攻城内守军。城内不乱起,我军不进攻!”刘承祐回答着。

    “张琏还将城中守军的虚实,尽数遣人告知。这是自城中传出的,叛军兵力布置!”刘承祐自怀中掏出一份城池的布防图,递给刘知远:“另外,张琏透露,城中军心动荡,将士降意甚烈。粮秣已然不足,此前所传言的‘兵精粮足’,都是杜重威派人宣扬的,意欲虚张声势,致朝廷投鼠忌器......”

    刘知远拿着那张布防图观察着,僵硬的面庞眼见着柔和了许多。

    “燕军额外提出了个要求。”

    “说!”刘知远心情很好地挥了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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