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自己的文章,武济川似乎冷静了下来,都不需酝酿,加以思索,一开口,也不磕巴了,十分流畅的将自己作文章念了出来。

    不是一段,而是通篇,八百余字,侃侃而谈,毫无滞涩,抑扬顿挫,眉眼之间还带有与其气质不相符的雀跃飞扬。

    今科策论的题目,就一项:乾祐开宝之治。武济川的文章,辞藻很华丽,文笔讲究,最主要的,立意明确,通篇充满了对刘皇帝功业成绩的吹捧,突出一个“舔”字。

    从这篇文章来看,也就可以理解了,为什么他能够被录取,仅从文章而言,实在太符合考官们的口味了。只要其他答题不太差,那么被取列前茅,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了。

    微微颔首,看着泪眼婆娑的武济川,刘旸沉吟几许,摆摆手冲卫士吩咐道:“带他下去吧!这是朝廷的士子,不是囚犯,好生照料,不要失了礼!”

    太子殿下这平和的话语入耳,便迅速化为一股暖流涌向武济川心头,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激动,张口难言,只是不住地叩拜之后,方才脚步乱颤地离去。

    这模样,也确实让人觉得可怜。

    不过,刘旸面上倒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想了想,偏头问慕容德丰:“日新,你以为如何?”

    慕容德丰也正在思忖中,闻问,又斟酌了下,拱手道:“不似作假,臣料此人,文章才情应当是有的。只是或因材质粗陋,自卑自薄,不敢正眼看人。适才臣问对,都应对匆忙,陛下是何等威势,他岂能自如?

    他谈及的细节,也经得起推敲,或许原本就是这么简单。只是,落到有心人眼中,就成了李公徇私的证据。

    如有错,或许就错在是李公的同乡,错在样貌丑陋,错在偏听虚荣。携礼拜访而不入,最终自食礼品,这样的做法,传出去恐怕都惹人嘲笑......”

    慕容德丰的分析,还是比较合刘旸看法,不过,刘旸并没有表态,挥了挥手:“带徐士廉!”

    很快,徐士廉走了进来,与武济川相比,那大概只能用“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来形容了。

    皇帝都见过了,还有所表现,再面对太子,徐士廉的举止便更显从容,虽然恭敬态十足,但并不见慌张,冷静地行礼。

    就冲这两者风度表现上的差距,一个中第,一个落榜,换谁都要心存不服了。还是慕容德丰问话:“徐士廉,你何以笃定李大学士取士用情,因私废公?”

    徐士廉也不慌不忙,直接拿武济川来说事。闻之,慕容德丰将武济川的陈情讲述一番,看其反应。

    而徐士廉也不由眉头微蹙,道:“这只是他一面之词,如今事发,为脱罪责,而谎称无辜罢了!”

    “然,就本官所知,你所言的隐情,也属个人揣测,并无实证。朝廷断事,也不是凭一家之言,要有确凿证据!你有吗?”慕容德丰淡淡反问。

    对此,徐士廉有些激动,声音都高了几分:“同科的士子,都知道武济川与李大学士的关系,人人艳羡,此前,他也从未否认过,反以此为凭。如今,却托词否认,谁能相信?”

    “除了那些似是而非的流言,你还有什么证据?”慕容德丰淡淡一笑,继续问,语气也给人一种压迫感。

    徐士廉一时没有作声,略作思考,眼神游移,从慕容德丰转到刘旸身上,躬身一拜:“太子殿下,学生虽则见识浅陋,却也粗知,李大学士曾为太傅。您若因师生之谊,而罔顾徇私,为老师脱责,那么学生也无话可说。只是,天下士子,心寒矣!”

    “放肆!”听其狂言,慕容德丰忍不住斥道:“徐士廉,这是你狂言造次的地方吗?你能代表天下士子吗?本官看你代表的,是那些才学不著的落榜失意者吧!”

    不得不说,这徐士廉还是挺会挑动人情绪的。见慕容德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