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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子力笑起来,那厨子也摇头,罢了又道:“兄弟,你当真是孝子。”

    “人生在世,不过讲三个字,一曰仁,二曰义,三曰孝,哥哥我痴长几岁,对这三字深有体悟。”

    “至于庙堂之上,那些个酸文腐儒,说什么去义为忠,在哥哥我看来,实在是脑袋坏了!”

    厨子就这么和屈子力聊着,二人言谈,过不久,那面馆中有人招呼,这厨子便和屈子力打个笑脸,转身回了馆子中去。

    屈子力看得厨子走了,这便拍拍裤管,挑起担子,两筐沉重红枣在其中颠簸来去,他面上带笑,浑然不觉那重。

    “卖枣子咯,红丹丹,赤艳艳的大枣......”

    屈子力挑着担行走,正和李辟尘站立方向相反,于是渐行渐远。

    “上仙,咱们不去.....”

    游道行看见那屈子力离去,颇有些急,复了又叹口气:“这人.....不是,这魂还不觉他已经死了,或是只道当初是大梦一场,如今梦醒,依旧如故。”

    李辟尘看着屈子力离去,背对于己,瞳孔之中显化阴阳之光,这下去,那四方贩夫走卒都化了光,屈子力一鬼行走,此时只见一身白骨踉跄,那两臂细如婴孩,却担起王屋太行。

    那肩上挑着的不是红枣,而是半个红尘。

    人生在世,行走过水,也有起来,也有落下,十年激昂,弱冠飞扬,而立稳健,不惑心惶。至那五十之数,得知天命,便也放下半心,再去十年,到那花甲,已是全数放下,这天下之间,还有什么事情,比得过平安二字?

    众生苦,却又乐在其中,有仙佛来渡,却不问旁人是否愿走。

    终究不是红尘中人,既已脱去红尘,又何必再入人间?

    行走天下,为得是自己一身,而非他人他事。如何红尘不染?那还需本心来看。

    众生百态,诸行不易,辛苦求那钱财来去,不过只是为的养家糊口,一人担起半世,如擎天之柱,下有孩童嬉闹,上有老翁摇椅,便是苦了累了,只是想着还有人在等他,便又得力登身。

    不是不倒,而是不能倒。

    即使死去,也不得安宁,只因那长辈老去,孩童未起,便是化作一副白骨,魂魄依附,其中大愿,无非一个“情”字。

    裴卿蓉和杭忠泉,那是情,而此时这白骨担夫,屈家子力,也是为情。

    此情却非彼情。

    阴瞳望舒,号曰大月幽黎,此时见鬼,正是白骨冥冥。

    李辟尘语气叹息,却想到那白脸艄公之前打的歌谣之语,竟不知不觉,唱了出来。

    “空山落,枯草怜幽不见人;闻羌笛,杨柳树下白骨生。”

    “真是好一副白骨!”

    李辟尘语气铿锵,又开言去,这把游道行吓了一跳,连忙展望,却仍旧只见屈子力背影,不见真神,于是便不明所以,言道:“上仙,哪里有什么白骨?”

    “你不得见,修行不入,再去看他!”

    李辟尘连连摇头,又是一指,点那远方筐担:“你且看,他挑着的是什么?”

    游道行皱眉,过半响,苦笑道:“小道愚钝,只看那是两筐红枣罢了,倒是.....真个不觉其中关窍。”

    李辟尘便道:“又......挑着好一担红尘!”

    “那两筐之中,挑着的不是红枣,是半世红尘,那人间七情六欲,众生百味,俱都化作红枣,你莫不是当那真是红枣不成?他已是白骨,三魂七魄不曾归去,肉身起落,只剩一副枯骨当灵,只道哪里来的枣子给他!?”

    一言如雷,游道行当场大惊,此时李辟尘又言:“你我不动,且与踏红尘等在此处,待到晚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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