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混乱的隋末乱世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地方,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就意味着中枢对于地方完全失控,难道还能消防河东盐池这样数十万大军开进河南全部军管?

    没有人可以承担那样的后果,就连陛下也不行。

    其实洛阳局势如何都与他的利益无关,但只要见到房俊一系添堵,他就乐意。

    但面上肯定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偷着乐……

    房俊看了他一眼,不以为然道:“洛阳是大唐的洛阳,洛阳官员也是大唐的官员,既然中枢已经制定了国策,洛阳又岂能游离于大唐疆域之外?这回还是要劳烦三位动身去洛阳一趟,对河南府上上下下仔细审查一遍,实事求是、绝不让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就算将河南府上下官员一扫而空,也在所不惜,中枢权威不容挑衅。”

    这就是世家门阀最大的罪孽所在,他们只顾一家一姓之利益,对中枢政令置若罔闻,一旦局势有变,他们便各自固守着门阀所在的根据地划地称王、发展军阀,进而截留税款、割据一方,妄想着与中枢对抗,实现地区自治。

    而当番邦入寇,这些世家门阀又不舍得拼光家底,为了保存实力往往不战而降,甚至主动勾结外寇入侵华夏……

    如果没有一个强有力的中枢且不断展示强硬,这些世家门阀就将毫无下限。

    戴胄蹙眉,犹豫道:“吾等前往洛阳倒是容易,可当真将河南府官员一律抓捕?”

    房俊道:“诸位只管放手去干,责任我背。他们不是想要一府之安定来胁迫中枢吗?那就先审一审、查一查,就不信他们各家这些年照章纳税、补足徭役,只要查出一笔拖欠亦或隐没,那就处以百倍罚款,定要罚他们一个倾家荡产!”

    想要展示中枢的强硬,就万万不能在河南府有半步后退,否则敌进我退、此消彼长,再想掌控河南府就是痴心妄想。

    既然已经杠上了,那就杠到底,还要河南府的官员不配合丈量田亩,那就敢带着军队一家一家去收缴拖欠或者隐没的赋税、徭役。

    戴胄与刘祥道、张亮互视一眼,颔首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吾等听从你的安排,明日一早便即启程返回洛阳。”

    刘祥道笑道:“自武德二年出仕以来,兢兢业业办理国事,从未踏出关中一步,如今却还是借了二郎你的光,能够光明正大的四处走走、游玩一番,领略一下这些年大唐日新月异的变化,倒也是一桩美事。”

    谈笑之间将房俊将他们指使来、指使去的尴尬消弭掉,毕竟是“三法司”的大佬,这般被房俊一会儿调往洛阳、一会儿调往盐场、一会儿又打发回洛阳实在是有些尴尬……

    戴胄也笑:“而且还是公帑报销,吃喝玩乐都是最顶级,这种差事再来几次也可以。”

    房俊道:“您二位本有监察之责,这般知法犯法,让朝中那些御史言官如何自处?怕是不等你们回去长安,弹劾的奏章已经堆满了陛下的御案。”

    说说笑笑、气氛轻松,房俊又张罗了酒宴宴请几人,且将王福郊等盐场官员拉着一同上桌践行。

    盐场官员齐齐打了个哆嗦,连声婉拒,托辞尚有公务在身不敢耽搁,宁肯放弃在三位大佬面前钻营的好机会也不肯前来。

    与三法司大佬同桌饮酒固然是一个拓展人脉的好机会,可若是被灌得东倒西歪口不择言仪态全失,那就得不偿失了……

    刘、戴、张三人自然也知道房俊抵达盐场之后整日里拉着官员们饮宴灌酒的事情,此刻见到盐场官员对于房俊的酒宴如避蛇蝎、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纷纷大笑不已。

    酒至酣处,便听闻有长安来的信使传递中枢诏书,赶紧撤下酒宴,简单洗漱之后接见信使……

    “釜底抽薪,陛下有魄力啊!”

    看过诏书,戴胄捋着胡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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