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续其父之国策,而这也是导致关陇、晋王先后两次兵变的主因。

    刘仁轨不愿意冒着得罪李承乾的危险对山东私军、江南士族有所优待,难道李靖就愿意吗?

    相对来说,刘仁轨背后的房俊无论功勋、势力都已经远超李靖,圣眷更不可同日而语,房俊若是为了些许功勋或许还敢私底下与世家门阀有所牵扯,曾经因为被皇帝猜忌而投闲置散十余载的李靖是万万不敢的。

    刘仁轨注意着萧瑀的神色变化,劝告道:“宋国公乃三朝老臣、功勋卓著,江南士族也担负着江南地区的长治久安,以陛下仁厚之性格,又岂会斩尽杀绝呢?现在只要您表达一个知错能改的态度,陛下定然不予深究。”

    对于这话,萧瑀是有一定认可的,李承乾非是杀伐果断的性格,就算心中对此番支持晋王起兵的门阀世家恨之入骨,也不太可能采取极端的策略,尤其是江南地区随着海贸的发展开始承担越来越多的税赋,肯定不愿江南之地一片混乱。

    只要自己认罪的态度良好,定然能够宽容相待,可若是一意孤行死战到底,说不定就要激怒房俊,从而给江南士族带来严重的后患……

    刘仁轨又看向崔信,啧啧有声:“但是对于山东世家来说,则完全相反。毕竟此番为了支持晋王,山东世家几乎是竭尽全力,数百年积攒的家底都掏空了,更是将山东之地的青壮几乎全部葬送在关中战场,对于山东的掌控跌到最低,山东混乱几乎不可避免。既然如此,借此机会彻底将山东世家连根拔起,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长痛不如短痛嘛。”

    崔信面色发白,即便他城府深沉,却也忍不住心里打了一个冷颤。

    同样是支持晋王兵变,江南士族叫得最凶,但是出力最少,江南之地远离关中路途不便,一直未有太多粮秣钱财运抵关中,好不容易募集了十万私军还被水师在燕子矶一战击溃,战后纷纷逃回原籍,重新回归江南士族门下,所以江南士族的实力并未有太多损耗。

    而山东世家却不同,青壮、钱财、粮秣几乎全部告罄,正如刘仁轨所言,对于山东之地的掌控跌落至数百年来的最低点,若是借此机会将山东世家一网打尽、连根拔起,所造成的影响自然也不会太大……

    他有些慌了。

    刘仁轨一指薛万彻,对萧瑀、崔信道:“直至眼下为止,武安郡公的右武卫、卫国公的东宫六率一直按兵不动,二位可知其中原因?”

    萧瑀与崔信心中一颤,薛万彻已经大声嚷嚷道:“保持士气,随时准备出关!”

    崔信心中再无侥幸,面色灰败,颓然摇头。

    满以为此番前来能够争取最后的条件止损,殊不知对于形势之判断谬之千里,哪里还有资格谈判?

    *****

    随着武德门的陷落,战场已经由原来围绕武德殿外围各处建筑群落扩散至武德门内,不远处武德殿的屋脊已经在风雨之中显露真容,叛军随时都有可能杀入武德殿。

    由大吉门赶来增援的太子左卫率压力山大,李大志虽然负伤却不敢撤下去救治,让亲兵胡乱将伤口处理一下,便带着麾下兵卒死守武德殿。

    尉迟恭打了一辈子仗,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生死成败就在此时,遂将李治安排在后军由军队严密护卫,自己则带着精锐奋勇向前,与太子左卫率鏖战不休,希望能够突破封锁,攻入武德殿。

    身处重重护卫之中李治心焦如焚,不断催促部队向前支援尉迟恭,他怕李道宗不敌房俊进而失败,导致房俊进入武德门追上自己的后路,到时候前有阻挡、后有追兵,搞不好就将陷入重围、坠入绝境。

    结果未等尉迟恭向前突进几步,便有兵卒仓惶来报,李道宗被房俊击落马下,其部队也被具装铁骑击溃,房俊已经集结部队向着武德门杀来……

    这消息好似一道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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