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

    刘可满感慨万千、一脸诚挚:“郢国公乃吾关陇之领袖,为关陇之家业、子弟之前程拖着老迈之躯四方奔走、竭尽全力,吾等关陇各家焉能不心怀敬佩、感激涕零?再大的礼数,您也当得起。”

    一旁久未现于人前的令狐德棻有些不耐,声音苍老嘶哑:“此处非是叙话之地,还请仁人贤弟入内坐下说话吧。”

    刘可满忙道:“整改如此,郢国公,请!”

    侧身让出中间的地方,微微俯身,左手虚引,宇文士及微微颔首,当仁不让走入正堂,在门口抱厦换了鞋子,踏足烧了地龙的地板之上。

    待到在诸人谦让下坐了主位,看着左右环伺有如众星拱月一般的架势,心底陡然升起一股无以名状的自豪感:自己孜孜不倦予以追求的“关陇领袖”地位,直至此刻才算是得到关陇各家的认可,只不过却是如临深渊的绝境之时……

    深吸一口气,宇文士及看向刘可满:“老朽刚刚自郿县而来,南阳惠王李怀勤已经出兵东进奔赴长安,贤侄你也应马上筹备兵马前往汇合,只要你们两支部队抵达长安城下,整个关中必将群情振奋,集合关中之力,定能扭转乾坤、平定天下!”

    刘可满的父亲李师立乃是大唐襄武郡公、检校右武卫大将军、岐州都督,武德九年李二陛下发动“玄武门之变”时跟随身侧冲锋陷阵的十员大将之一,前两年去世,谥号为“肃”。

    贞观初年,刘师立履任岐州都督,集结兵马备战吐谷浑,招降拓跋赤辞部。当时河西党项破丑氏经常侵扰边境,又阻止其他部落亲近归附朝廷,刘师立率兵讨伐,军队未到,破丑氏恐惧逃跑,刘师立穷追不舍,追到恤于真山一路杀敌无算。又在小莫门川和吐谷浑交战,打败吐谷浑骑兵,迫使其不得不龟缩青海湖以南,不敢擅自袭扰大唐领土。

    由此,刘师立在岐州扎根,开始与关陇交往密切……但追根到底,刘师立乃商丘虞城人,并非关陇一脉。

    宇文士及自长安城出来,便安排人前往关陇各家送信,要求这些人齐聚雍县,定要说服刘可满出兵,原本希望不大,但现在有李怀勤这样以为宗室郡王打头阵,刘可满没了顾忌,想必愿意去拼一把……

    刘可满面露难色,为难道:“吾家蒙受皇恩,得以荣华富贵,愿意为李唐之江山马革裹尸、披肝沥胆,虽刀斧加身亦绝不迟疑!但现在太宗皇帝已经驾崩,这皇位到底是哪一个儿子来坐,对吾等臣子来说有什么分别?只要是太宗皇帝的血脉就好。吾等身为人臣,贸然参与皇位之争……有些不妥啊。”

    其余几人正欲说话,宇文士及摆摆手予以制止,看着刘可满,直言道:“此战之后,无论胜负,关陇各家凑足关中良田万亩、钱帛十万贯奉上,以补偿郡公你之损失,晋王殿下之封赏不在其内,如何?”

    说来说去都是一些托词,若当真没有起兵之心,岂能容许这么多关陇门阀的话事人在其府邸之内密谋商议?

    总不过是利益而已,关陇门阀如今正在生死关头,任何身外之物都可舍弃,那就一次性开足筹码,使其难以拒绝。

    果然,此话一出,诸人皆面露震撼。

    古往今来,关中作为“天府之国”一代又一代绵延至今,人口不断增加,田地已经开始逐渐贫瘠,正是因为田地的产量越来越少已经养活不了关中这么多人,所以才开通漕运不惜浪费巨量损耗以整个天下供给关中,更有甚者自前隋开始便有迁都至洛阳的提议……

    关中的良田越来越少,即便关陇门阀几乎占据了关中七成的土地,一下子拿出万亩良田也感到肉痛。

    相比之下,十万贯钱帛倒还好说……

    刘可满自己也被震了一下,他的确想要一些好处来平衡一下风险,但却没想到宇文士及一开口便是这样一个数字,先是大喜之下觉得既然宇文士及答应得如此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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