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彻底散开,形成勐攻之势。

    斥候往来飞驰,不断将前方战况传递回来,同时殷秦州会根据战况做一些微调,再由斥候向各个部队下达。

    麾下部队各部门严密协同,士气鼎盛、军心昂扬,殷秦州信心满满,凭借这样一支多年调教出来的部队,岂能败给缺兵少将、军心不稳的房俊?

    面前这区区五千右屯卫兵卒简直就是蜉蝣撼树、螳臂挡车,只需一个冲锋便能将其击溃,彻底占据玄武门以北的战略地带,而后从容布置,将右屯卫彻底清除。

    “报!各部队按照计划严谨执行,阵型已经彻底撒开!”

    “报!两翼骑兵齐出,奔袭敌军两翼而去!”

    “报!距离敌阵还有三里!”

    一声声奏报将战场态势完整清晰的表述出来,殷秦州一手摁着腰间横刀,一手掐着腰,披风在身后随风飘荡,信心十足、稳如泰山。

    窦袭昏花的老眼半睁半闭,一颗心放进肚子里。

    他知道殷秦州以及关中各地驻军之所以不敢攻伐太极宫,并非是因为害怕忌惮右屯卫,而是唯恐自己做个出头的椽子被利用,旁人却心安理得的等着攫取胜利果实。

    在他看来只要殷秦州敢于攻伐太极宫,损兵折将的右屯卫自是不足为惧,且无论胜负,都将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其他部队必将望风景从,前赴后继的参与进来。

    到那个时候,右屯卫也好,东宫六率也罢,又何足俱?

    终将湮没在整个关中军队的浩瀚攻势之下……

    只要殷秦州出兵,打破眼下的僵局,胜利便唾手可得。

    轰!

    远处的微风晨曦之中,传来一声沉闷如雷般的轰然巨响,殷秦州、窦袭等人闻之色变,但未等他们做出反应,巨大响声接连响起,其势好似海洋倒灌、泰山崩塌,脚下的土地都在微微颤动,远处汉宫残垣的方向一股一股硝烟升腾而起,微风亦不能将其吹散,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凝聚成云状,盘旋在整个战场上空。

    殷秦州整个人呆愣在那里,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紧握着横刀刀柄的手微微颤抖,浑身战栗。

    最令他恐惧、也最不可能出现的局面,终于还是出现了。

    窦袭年老体衰,惊骇之下差点从马扎之上倒仰过去,所幸连个族孙将他扶住,一张沟壑纵横满是老年斑的脸上满是惊惶恐惧之色,失声道:“这是……火炮?”

    殷秦州抿着嘴,他对于火炮战术是有过一些研究的,毕竟如此威力绝伦的大杀器,哪一个将军不想拥有并且凭其横行天下呢?一般来说,火炮的射击精度并不高,野战对敌之时需要一发一发点射来确定敌我之间的距离、方位,然后才能集中所有火炮进行大规模的炮击。

    但是有一种情况则不同,那就是战争发生在预定战场之上,而炮手早已将整片战场全部测量完毕,根本无需试射,一上来就可以拉出所有火炮进行齐射,直至打光所有炮弹。

    而现在听着炮声惊天动地山崩地裂,一轮一轮的间隔极短,很显然正是第二种情况……

    “报!启禀大帅,敌军事先准备了火炮对我军进行炮击,我军准备步卒,损失惨重!”

    校尉飞奔而回,将战场之上的状况予以报告。

    “娘咧!”

    殷秦州又惊又怒,转向窦袭怒目而视,咬着牙根道:“你不是说左屯卫并未有足够的火器?如果你还没聋,听听这火炮齐射,老子告诉你绝对不下于五十门火炮!”

    即便他如此疾言厉色不顾窦袭的颜面,那两名窦家族孙也只在一旁瑟瑟发抖,不敢插言。

    他们不是傻子,现在左侯卫被火炮轰杀,殷秦州怒极之下谁也不敢保证不会将他们两个宰了来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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